苏妩妩得意的扬起嘴角,那恣意灵动的模样,像是能跟温娴的模样重叠。
楚怀风看得有些恍惚,恍惚到好像是温娴回到了他的身边,随时能够扑进他的怀里,喊他一声楚大哥。
“你这丫头机敏凶悍,有头有脑,不会辱没了娴妹。我当然会认你。”
苏妩妩当即顺杆上爬:“有了舅舅这个靠山,妩妩在苏府里,一定可以如鱼得水。”
“小侄女,本阁主认下你这个侄女,许你对外打我的旗号,但不会轻易出手帮你。你既还想留在苏府,那么你的死活,更多的时候,得靠你自己。”
楚怀风会爱屋及乌,但他更在意的是温娴。这次出山,也是为了她。苏妩妩这边,最多只能算顺便照看。
苏妩妩:“侄女明白。舅舅愿意让我打你的旗号,借你的势头,对妩妩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恩典。够了。”
够她把狩猎的网,撒得更大一些,多整死几个奸臣,辅助殷震早点登基。
楚怀风抚了一下腰间弯刀:“行。你想留下,那就留下。舅舅不劝你,我该去前厅逗苏狗了。”
苏妩妩:“舅舅,您请。您逗狗的时候,一定不要留情。”
楚怀风抬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行。”
苏妩妩恭送走了楚怀风,送他离开的时候还将留影蛊虫派了出去,以此记录楚怀风逗狗的场面。
院落里清净了下来,她抬起头,发现院落里的枯树,竟有新芽冒出。
前两天派出去的追踪蛊虫就停在那儿。
苏妩妩碰了一下蛊虫的触角,得出了一个结论:“苏世子此次办差的地点在悬山。”
“震哥哥,南郊的悬山荒无人烟,连猎户都很少前去,苏世子去那儿,是给鬼办差吗?”
殷震从内堂里走出,手里还端了一杯茶:“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越是可以办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妩妩姑娘,我会派属下去一趟悬山。你今天应付了那么多的人,现在该渴了,我给你泡了茶,你喝一些。”
苏妩妩接下水温正好的茶,鼻尖动了动:“震哥哥,你在茶里兑了你的血?”
她嗅觉敏锐,绝不可能闻错。
殷震薄唇抿了一下,随后略显强势。
“你身上的伤已经发挥完了所有用处,该痊愈了,喝吧。”
他见不得她身上有伤。
“主上关心属下,为了我的健康,特意放血,这番好意,我必须领下。不过,震哥哥下次你想送我血,可以邀请我自己取,我自己制造出的伤口,流出的血,会更新鲜。”
苏妩妩饮下了掺血的茶,回味无穷。
大气运者的血,真的是无上美味。
殷震看着她鲜红冶艳的唇,莫名就想到,那艳唇贴在腕间吮血的场景。
“噗通,噗通……”
心跳又快了。
“好。下次我觉得你有需要的时候,直接邀请你。”
他声音喑哑的答应了下来。
……
深夜。
苏妩妩在闺房内燃了炭火,并将屋内的琉璃灯挑亮了一些,然后找出针线,绣起了香包。
香包用了时下流行的面料,刺绣的针法,她也选得非常考究。
针线在她手里穿梭,不一会儿,香包正面,还有背面的图案就都显现了出来。
正面是紫气东来,贵不可言,背面则是绣的一个楠字。
香包完成后,她往里装了些香料,又精心挑选了一只个头最小,还在沉睡的蛊球藏了进去。
敞开的窗户刮来一阵风,上品香味传出。
风止,屋内刹那多了一位翩翩公子:玉冠锦袍,温润清冽。
“兄长,您办完差回来了?”
苏妩妩来不及藏好手里的香包,便大方的拿在手里检查有无瑕疵。
苏世子拿走了她的香包,里里外外翻转查看:“香包内侧修了楠字,这香包是绣给二王爷的?”
二王爷全名殷楠。
苏妩妩把窗户关好,将屋内的烛灯吹灭了两盏,让屋内的光影更加迷离昧暧,然后这才开始忽悠。
“嗯。二爷为了名声,和我划清了界限,但我对他的情谊依旧不改。
我想将这个代表心意的香包送给他。”
苏世子精准的找出了香包里的蛊球,然后拿出来攥在掌心。
“妩妹妹,隐神司最顶级的蛊师,是他的人。你想利用蛊虫,窃听二王爷机密的心意,还是先暂时按下为好。”
“我不想延后计划嘛……兄长,你身为隐神司的司主,应该有调度司员的权利吧。”
苏妩妩纤长的手指攀上苏世子的手,挤进他的掌心,重新将蛊球捏在了手里。
她准备撤离的时候,苏世子勾住了她的指尖。
“为兄的确有调度司员的权利。”
苏妩妩撒娇似的,晃了晃他的指尖。
“您可以为了妩妩,将那个蛊师调离殷都一段时间吗?”
“为兄办差期间,你拿为兄当诱饵,用来收拢人心。你拿为兄当棋子用,我为什么要帮你?”
苏世子指的是她收拢小瑶时许下的好处。
苏妩妩捏着蛊球的手指一松,任由它重新跌落在苏世子的手心:“因为妩妩是你的宝藏妹妹呀。”
“您帮我,对我再好一点,妩妩就会把你当宝贝哥哥,到那时候,您的手底下,就会多一个顶级蛊师。”
她另外的手指在烛火前一挥,无数美丽的蛊虫,围着光,开始翩翩起舞。
控蛊的能力一展现,苏世子就主动让了一步。
他将蛊球放回香包里:“第七洲有巨型野生蛊虫出现,为兄会让那个蛊师过去。”
“妩妹妹,和你站在敌对面,可真是危险。”
苏妩妩挽住他的胳膊,亲昵的贴了贴。
“兄长无需感叹,您和我统一战线,妩妩的手段,就不会用在您身上。”
苏世子的胳膊发热,被她惹起了心头火。很想现在就告诉她,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而他,对她有非分之想。
然而时机未到,他不能这样。
“妩妹,你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别和为兄这般黏糊。”
苏妩妩扒拉着他的胳膊,踮着脚尖,靠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整个苏府,我只拿你当亲人,不对你黏糊,对谁黏糊?”
“就黏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