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震内心并不想和苏妩妩划清界限。

他希望跟她的关系能复杂一些。

然而，苏妩妩现在却一心要和他掰扯清楚。

“殷公子，当初你将他们安排在我身边，是为了防止五王爷伤害我。现在伤害已经造成，还留着他们做什么？”

殷震闷头喝了半坛酒。

“妩妩姑娘，在下一开始的忧心的伤害，并不包括你的清白。我是担心他虐杀你。”

他不想骗她。

“哦，原来我的清白在公子您的眼里，从来不值一提。”

殷震：“在下并无此意。只是你的生命安全更重要。老五就是阴晴不定的怪物，上一刻还温柔抱在怀里的宠物，下一刻就有可能被他剥皮抽筋。

“他虽然碰了你，但他依然有可能会要你的命。还有嘉亲王的人，二王爷的……妩妩，你的身边真的需要人保护。”

他不会将安排在她身边的护卫撤走，不仅不撤，他还要安排更多的人保护她。

他碗里的酒洒了，洒落流到了苏妩妩的面前，沾湿她的衣袖。

染了酒香，还有她暖香的袖子，又被风吹起，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听见她说。

“我能自保，你忘了我浑身都是蛊吗？恶狼想咬死我，可能刚碰上来，就会死无全尸。”

“妩妩，不要高估了你自己，也不要低估了旁人。若是众人合谋，你会死得更惨。”

你可以不再当我的谋臣，但你现在需要我。需要我守护你。

苏妩妩的唇抿了酒碗：“您说得没错，我的确高估了自己。”

高估了别人对自己的在乎，也高估了自己的情感控制力。以至于现在，她还是会因为殷震微小的在意而心软。

她不想再这样。

“殷公子，我不想谈这些了。现在，你要么安安静静陪我喝酒，要么就离开。”

别再给我添堵了。

殷震选择了默不作声陪她饮酒。

空酒坛子越来越多。

寂静的夜晚，只剩酒气热烈。

从未醉过的殷震，头一回喝醉了。

喝醉后的男人非常安静，爬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苏妩妩见他真的醉过去，原本醉朦朦的眼睛，却瞬间清亮。

站在月华下的她，身后舞动着半透的狐尾。

“殷震，为了我们之间的同盟能够更牢靠，也为了我能尽快提升实力，我得馋一下你的身子才行。”

她将他打横抱起，带回闺房，将自己和他身上的衣物都褪下，然后贴着一起入睡。

因为贴得紧，所以她吸收气运又快又顺畅。

只单纯的一宿，她就长出了一条狐尾，灵力也提升了一大截。

毛茸茸的红狐尾愉快的摇摆，尾巴尖一不留神扫在了殷震身上。

殷震的睫毛颤了一下。

苏妩妩立刻将尾巴收起，用头发丝在他身上作乱。

殷震意识回笼，察觉到怀里的温香，以及他肌肤贴着的，比暖玉还要温润的凝脂，浑身一烫，刚刚清醒的意识，又出现短暂的朦胧。

“你……我……我们。”

他和她，不会发生了什么荒唐事吧。

一向厌恶和女人亲近的他，现在没有觉得不适应，反而有些隐秘的愉悦。

男人精致俊美的脸红了。

苏妩妩看着他那满脸羞红的样子，反手又勾了一下他精壮的腰腹：“单纯的抱着休息了一晚。我可没玷污你。”

她太平静了。

殷震：“昨晚你是故意灌醉我？”

苏妩妩一边穿衣服，一边供认不讳：“是。你醒着，我根本没办法把你拐上榻，只能把你灌醉，才有可能和你这样贴贴。”

“为什么？”

他奇迹一般的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期待。

但究竟在期待什么，他也说不明。

苏妩妩：“当然是这样贴着休息，我能更好的养好本命灵蛊啊。殷公子，我是你的同盟，不是你下属。你要我帮你对付五王爷，可以。但是作为报酬，你也得帮我提升实力是不是？”

“昨晚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但往后你不可在如此。”

因为这让他心慌意乱。

苏妩妩整理好衣服跳下了榻：“公子如果不想如此，那就少往我眼前凑。免得我馋你。”

殷震：“妩妩，我……”

苏妩妩：“我还有事，先出门了。您随意就好。”

才一宿而已。她对他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殷震看着他离开，心里仿佛被人放进了一块冰。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而后自言自语：“这样也好，往后单纯的同盟合作，不走心，不用心，对你我都好。”

……

南城路，武陵街。

苏妩妩一边闲逛，一边收集着最新的八卦讯息。

今儿的主要讯息，都跟二王爷有些许牵扯。

“二王爷搭上了九千岁，两方势力即将强强联合。”

“不会吧，九千岁不是放言绝不参与夺嫡吗？”

“当然会，九千岁大权在握，掌管皇宫内廷，但他也只是个……以往他孤家寡人，当然是只顾自己。

现在不同了，他找回了遗失多年的亲妹。他妹子有一眼对二王爷倾心。现在两家有结亲了。”

“二王爷眼看着就要衰落下去，却这么快就有找到了新同盟。厉害啊，厉害啊。”

“听说，九千岁，二王爷为了预防联姻再次生变，决定三天后直接成亲。”

“三天，这么仓促吗？来得及准备仪典吗？”

“当然来得及，陛下那儿已经准允了这门亲事，二王爷，千岁府又都是名门望族，三天准备婚典完全没问题。”

……

苏妩妩用留音蛊将这些人的八卦记录了下来，准备之后传给殷震。

接着，她走进了一家筑剑坊，打算为自己打造一把佩剑。

她给了材料，图纸，以及定金，就转身离开。

剑坊门口，有人对她拱手抱拳：“妩姑娘，夜指挥请您一见。”

说话的人是夜行歌身边的副手，同样在温娴留下的名单上。

他，以及夜行歌，将来都是她的人。

“请带路。”

夜副手：“您请跟我来。”

苏妩妩被带着来到了某酒楼的顶层。

冷肃的包厢里，夜行歌一身靛蓝常服，却依旧难掩常年沾血的煞气。

但他一身正气，磊落光明，所以并不让人生惧。

“夜指挥。”

苏妩妩没有行礼，她挺直脊背，往他身边一坐，铿锵之姿，利落飒爽。

“妩姑娘。”

夜行歌倒是抱了一下拳，以示礼节。

“夜指挥想见我，是否和天龙守神图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