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宣见状,一手拎着包袱,一手隔着衣袖拉了赵清悦一把,“快下山吧,万一天黑了有危险怎么办,就算安全,找不到回去的路也是大麻烦。”
赵清悦点点头,跟着李承宣快步前进。
“这样吧。”李承宣边走路边说话,“咱们明天一早上山来,带着工具和背篼来。”
“明天我先整理这些药,和着之前拣出来的,再捣些药浆凑合着用。你明天还是先去城里买药吧。”
“也行。”李承宣应声,“反正这些草药就长在地里,跑不了。那就等我买药回来,咱们俩再来这儿挖。”
“这就好了!”赵清悦高兴不已,“有药就好了,这些药不用花钱,但效益是明显的,它们都能治病,还能卖钱。”
李承宣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赵清悦一眼,“清悦,这山里有什么,咱们都是不知道的。所以,我去城里买药期间,你不要自己一个人跑来采药,一定等我,等我回来陪你一起来。”
……
到山脚时,天已经完全大黑。
穿过前面这一大片地,就进到村子里了。
两人走得呼哧带喘的,到这儿仍然不敢慢下脚步,继续快步走着,想着进了村子再缓着走,脚下一步没停。
走着走着,赵清悦觉着手指上有点痒,顺手一挠,居然破了,手指间感受到点点湿润。
赵清悦的心里“咯噔”一下,如同一块大石头猛然砸来,头皮瞬间发麻,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把手指岔开,不再互相挨着碰着,也在脚步间顺势与李承宣隔开了更宽的距离。
一开始,李承宣并未留意。
进了村,村头那边的人正给村尾这些病人们送饭,打着几个灯笼。
借着这点光,李承宣发现赵清悦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她的表情似乎也不对劲。
李承宣看了看面前来来往往的人,估摸着赵清悦是怕惹人非议,所以才有此举动,便也没有多想其他的。
但赵清悦的心在这些灯光下跳得越快了。
她在灯笼走近时仔细看了手指,那是疮泡,和村民身上长的那些东西一模一样。
自己是一万个小心,这……怎么会呢?!
难道是今天早上给他们敷药浆时碰到了?
又或者是为谁把脉时,谁腕间的泡正好破了,脓水渗透帕子,沾到了自己手指上?
不管是什么原因,赵清悦明白且确认,自己的的确确是染上了。
回到住处后的一言不发和送来饭后的不愿吃饭,让李承宣疑惑不已,觉出不对劲了。
“怎么了?下山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赵清悦木然坐着,见李承宣走近自己,赶忙往后挪,“你别过来!别靠近我。”
李承宣眉头一皱,“清悦,你……”
赵清悦咽了咽口水,慢慢站起来,“李承宣,你舀一瓢水,到院子里帮我淋一下,我用流水洗个手。”
李承宣疑心重重,一步一回头地看着赵清悦,舀了水照做。
往院子走时,李承宣特意一手端了油灯。
赵清悦手上的泡虽然破了,但照样变大了,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