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东哥和祥哥。我叫来了。”
“好。”梁顺福端坐在自家堂屋里,动都没动,只挥了个手势让儿子梁康乐出去。
梁康乐口中的“东哥”和“祥哥”,叫梁康东和梁康祥,是梁顺福一个家族的和自己同一个爷爷的堂哥家的两个儿子。他俩要叫自己一声叔叔,分别比自己儿子梁康乐大两三岁。
两人凑到堂屋门口,满脸疑惑,“叔,康乐说你找我们,咋了?”
梁顺福微点了点头,“你俩过来,到我跟前来,我有话问你们。”
两人不明所以,互相看着对方,磨磨蹭蹭的跨过门槛进了屋,走到梁顺福跟前,“叔,啥事儿啊?”
梁顺福也没藏着掖着,开门见了山:“你们俩是不是在村里说别人坏话了?”
“说人家坏话?”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梁康东瘪瘪嘴,“我们俩说啥了?说的谁?”
梁顺福皱了皱眉,“说的谁,你们俩自己还不清楚吗?”
梁康东笑了笑,“叔,啥意思?听不明白啊。”
梁康祥也附和道:“是啊,叔,难不成是吃完饭站树底下和村里其他人说的闲话?那不是人人都说吗?谁不说两句别人家的事。”
“那我管不了,我也懒得管。”
梁康东挠挠头,“那……是啥呀?”
梁顺福直勾勾盯着二人,“你们俩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梁康祥看了一眼梁康东,苦笑道:“不是,叔,你说清楚点儿呗,我们俩猜不出来你想说什么呀。”
“你们是不是说人家赵大夫的闲话了?!”梁顺福厉声问话。
“赵大夫?”两人相视一笑,梁康东打趣似的,“叔,你这叫法还挺重的。”
“重什么了?哪里重了?”梁顺福伸手往桌上重重地拍了几下,又想到自家厢房里还住着别的人家,便停住了,压了压声音,“人家行医治病,叫一声大夫怎么了?不该叫吗?”
两人连连点头,脸上却是笑着的,“该叫,该叫,该。”
“哎?我说你们两个笑什么!”梁顺福伸在桌上的手掌捏成了拳,“这称呼有错吗?那你们说,应该叫个啥?”
“她干啥了呀,配叫她一声大夫吗……”梁康祥小声嘟囔着。
梁顺福转了转身子,“人家早都走了,跟咱们村子也没亲没故的,咱们当初还给人家留了那样的不好的印象。现在村里出事了,人家又大老远的过来,一文钱都不收就给全村人看病,还让人送来了药,这还不配叫人家一声大夫吗?”
梁顺福板着脸,继续道:“半个月之前,村里这事情有多严重,别的村都躲着我们。你们再看看现在,大伙儿的身体都好了,没毛病了,这不是人家的功劳吗?”
梁康东一下一下扯着自己的耳垂,小声道:“那药又不是她给的,是各家掏钱凑的……”
梁顺福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大伙儿那点钱够买来那么多药吗?你们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知道买药有多贵、看病多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