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鬃毛油光水滑,在烈日照射下反着光。
骑在它背上的人,纵使有马鞍也只是靠薅着缰绳才能不被摔在地上。
而此刻在疾风背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徐家嫡女徐媚,以及她教了两天马术的女扮男装的吴梦莹。
“梦莹抱紧我!”艰难拉着缰绳的徐媚朝背后喊,余光看到站在酒楼阳台上的沈佑庭,赶紧朝他喊,“沈佑庭,救她。”
沈佑庭绑紧下颌,一个跃身从二楼翻阅而下,拉起徐媚的胳膊,腾空将她从马背上抱起,眨眼的功夫安全落地。
那边,“疾风”再次发出尖锐的撕鸣声,前蹄扬起的高度比前次更高。
“咚!”
没能拉马鞍的吴梦莹,毫无意外地摔了个四仰八叉,头上的帽子都掉了,头发乱糟糟的,一身白衣之前虽然有黑色的孔洞但还算干净,这会儿上面尽是灰色,好不狼狈。
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人群哈哈大笑,满是嘲讽之意。
徐媚担心吴梦莹,双腿在沈佑庭手上挣扎,喊道:“要摔下马的是梦莹,你干嘛把我扯下来啊?”
“你爹让我保你安全,没让我附赠救野男人的差事。”
“我现在不需要你,放我下去。”
沈佑庭没放她下地,盯着她道,“你要想嫁出去,就别再带他招摇过市。”
“不用你一个要带着陈菁菁滚出徐府的人管我。”徐媚有一瞬被他眸中的警告震住,腿上忘记了挣扎,但嘴上依旧强势,“我告诉你,凭着我徐媚的身家和脸蛋、身材,我就是整天带着她招摇,全应天府想娶我的人也能从城东排到城西!”
“是么?”沈佑庭眯着眸道,“你试试。”
徐媚愣住,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的神情好似在说“他说不能就是不能”。
他这种管束难道不是针对所有物才有的么,为什么他经常这么要求她?
是因为管束她,他能少些麻烦吗?
懒得多想,她挺直脊背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我听你的,以后不带梦莹骑马了。你放我下去,我看她是不是受伤了。”
沈佑庭审视她。
视线好似要穿透她。
徐媚凝眉,更加不耐烦,但很识趣地软下声音道:“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那个黑脸的大汉仇驰功会找你算账的。而且……”
她撇撇嘴继续道,“她不是男人,是个姑娘,你没见她没有喉结吗?”她不知道平日里做什么都仔细的男人,怎么就把吴梦萤认成男人了,而且还喊人家“野男人。
就算是吴梦莹是野男人,她这个他沈佑庭不喜欢的、整天惹他烦的大小姐,被野男人叼走了,他不是应该感到高兴才行吗?
而今这坏脸色是给谁看的?
还是说他觉得她一面说着喜欢他、一面又“跟野男人招摇过市”让他失了脸面?
徐媚想不明白。
沈佑庭看向干脆躺平的吴梦莹,在乱糟糟的头发下,那纤细地一只手就能捏断的喉咙上的确没有喉结。
过去他没正眼看过这人,所以才没发现这么明显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