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
而这时,石韵也有了惊人的发现。
“路!”
他发现了一条斑驳不已,时有时无,几乎完全毁掉的公路——上面野草丛生,破坏得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只留下了两边隐隐约约的边际线,但是它得得确确是一条人工建筑,只是被废弃了已经不知多少年。
石韵差点热泪盈眶。
那不知道是那个时候的公路尽显苍凉,凝结着一种沉甸甸的凝重。
沿着路,或者还能找到过去的历史遗迹。
越走越快,到后来,忍不住跑了起来。
两小时后,有了更惊人的发现,路上竟依稀看到了新鲜的轮胎印!
“是最近的车印!”
石韵快活到想要大叫,这里竟然有人!不用当鲁宾逊了!
野外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迫不及待想看到人,不管是什么人都行!
又跑了不知道是多远,没力气了,天也黑了个差不多,看来今天想找到这里的人可能性已经不高了。
要不,在这里露宿?
正在思量,无意中看到远处有一道灯柱闪耀了一瞬间。
多半应该是车灯!
力气立即又回来了,不过用两条腿去赶汽车似乎有点玄,想了想,干脆换位思考,让对方来找自己好了。
求救最好的办法,就是火堆和烟柱。
生火的速度很快,一路奔跑的时候顺手收集了些枯枝枯叶,准备晚上用来生火用的,这会只需要多找些半黄的叶子,放火堆上让它燃烧后升起,就有了足够的信号。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汽车晃晃悠悠的开了过来。
这车有着极其特别的蒸汽朋克风格。
车头挂了一个巨号的山羊骷髅头,两只尖角朝着前方,一只眼眶黑洞洞,而另一只则镶了块黄金怀表——惨白骷髅和金黄的对比极其强烈,让人过眼就忘不掉。
这车特别长。
车头三个硕大的缸体并列,嚣张指向天空,机轴连杆完全露在外面,散发的巨大热量让车身周围空气都在扭曲,给人一个错觉就是车身变得更加庞大,比真实车身更增加了一倍。
灯光很亮,慢悠悠晃荡行驶的朋克机车停下,离着二十来米,刹车,车灯一下子更刺眼了,随后车上人马上关了大灯,换上了相对柔和的雾灯。
虽然是相对柔和的小灯,长时间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还是受不了,车上跳下来的四个人影,完全看不清模样。
车上人很谨慎的靠近,手上无一例外拿着家伙,前面三个拿着来复枪,弹仓式,一次七发,后面那个看不清面目的壮汉,拿着个消防龙头似的玩意儿,后面是一根长长的管子连着朋克车的车头。
石韵眯着眼,心底一震。
他感觉到了这几个人心底里的强烈杀意。
这些家伙杀过人,而且肯定不止一个。
已经无人居住的废弃荒岛,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伙凶徒……
海盗?
不太像。没有那种海腥味。不过凶残是一样,那么,只能是暴徒或者强盗。
拿着武器人走近,拿着消防管子的人手上家伙能看清了,石韵眼神顿时一缩。
那是枝高压蒸汽喷枪。
这种枪和缸体相连,喷出的高压枪矛可以让一头野牛四分五裂,威力巨大,几乎可以和小炮相比,不过比起矛头,他更怕后面的高压蒸汽,那种油质的蒸汽可以在瞬间把人烫熟。
悄无声息间,石韵开始凝结空气点。
拿着高压蒸汽枪的壮汉站定,冷冷的道:“野人?真是有趣。”
石韵看看自己,衣服到处烂嗖嗖的,除了鞋子全身上下没能看的地方,难怪会被当成野人。
后面一个人咕哝道。“老大,干掉算了,估计是哪角落蹦出来的。”
石韵立即两手伸平,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不,不,我是落难者,预备猎人,不是野人!”
壮汉三十来岁左右,脖子上纹着半只猛虎,色彩斑斓,另半只藏在衣领下面看不见,石韵在他身上感觉到越来越浓的恶意。
“猎人?从哪里来?怎么会来到这儿?”
“船沉了。就活下来我一个。然后慢慢到了这儿,这是哪里?有电话可以借用一下吗?”
心往下沉。他在玩猫戏老鼠的游戏。
壮汉笑了。笑得邪恶,头一摆,一个手下立即收起武器,跑过来。
撕开肩膀的藤衣,然后也咧嘴笑了。
“老大,他在骗你。没有猎人集团纹身,也没什么别的标志,应该是假的。”
靠。
还没来得及去报到,当然没有什么见鬼的纹身,这事早有预料,不过没想到这些家伙相当精明,一下子有些更加凶险莫测起来。
“等等,我可以解释。”
壮汉嘴角邪笑化成冷笑,作了个示意,那名手下粗暴夺过石韵用藤条绑在背后的东西。
半块熏烤肉,一小串蘑菇,这些是准备晚餐用的,被毫不可惜直接扔掉,背包打开,里面是不死草和彩凰尾羽,这下壮汉他们几个眼睛瞬间亮了。
那名手下交上去,然后粗暴揪走捆在胸前的石板。
把玩了一会,壮汉玩味盯着石韵:“草凰的尾羽?真是漂亮。你就凭身上这些破烂玩意儿,猎到了它?了不起。我倒是有点信你是猎人了。这石板是干什么的?”
“一块普通石板而已,纪念品。这个没用。”
壮汉嘿嘿一笑。打量着他,作势要把石板摔碎。
石韵无奈,深吸一口气,“等等,你赢了。那是一个价值极高的古董。别用手拿,手上有油汗会污染它,到时候就会降低价格。必须用干净的毛巾垫着,或者戴上手套——”
“嘎!”
虎鹫觉察自己被别人拿到手上,顿时暴怒了。
它天性喜洁,饮水都只喝源头之水,这会被别人脏手拿着,哪里受得了?不是石韵拼命安抚,壮汉马上就会享受抱住头在地上打滚的待遇。
“别动!老鹫,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不是时候……如果这时虎鹫出手,壮汉固然会满地打滚,可是他手上的高压油蒸汽枪可就不好说了。
挨一针,极有可能下意识抠动扳机。这玩意一喷一大片,石韵没把握完全避过。
更不用说边上还有三个虎视眈眈的。
“你没有发现,这些尾羽和普通草凰有些不同吗?它是真正的鸟王尾羽。”
“唔?”
壮汉一愣,放下石板,示意手下找块毛巾包好,放到车上。拿起尾羽翻来覆去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