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示对长孙寒送药的感谢,祝九歌痊愈以后,冒着风雪偷偷爬墙进周王府,结果就是被当成贼被捉住。
扑通。
祝九歌膝盖被踢了一脚,闷哼一声跪倒在地,若不是身体虚弱,她早就将两人撂翻在地。
“殿下,这小贼胆大包天,竟企图翻墙进入王府!”
祝九歌双手被反剪,胸口快要贴在地上,只见一双做工精巧的鞋子朝她缓缓走来。
“放开!”祝九歌怒吼。
那人忽地顿住,笑声在堂中回荡,继而吩咐道:“放开她,你们先下去。”
“殿下,这小贼出言不逊……”
“不是什么贼,这是祝大人的千金,祝九小姐。”长孙寒悠悠道。
闻声,两个士兵登时变了脸色,急忙松开禁锢,祝九歌撑地起身,吓得他们连连后退。
“原来是九小姐,请恕罪。”
祝九歌一向奉承有仇必报,捏着拳头就要报仇,被身后之人喝止:“擅闯王府,还要揍本王的下属,九小姐好大的胆子。”
“哼。”
祝九歌松开拳头,愤愤地瞪了士兵两眼,两个士兵得了命令退下,祝九歌回头看着长孙寒,语气不善:“早知道不来了,膝盖都给我磕破了。”
长孙寒不恼反笑:“有正门你不走,非要学小人行径飞檐走壁,不抓你抓谁,如果你是这宅子的主人,你觉得他们有错吗?”
祝九歌沉默片刻,才抬起头来,面色有些尴尬:“如此想来,的确是我做得不对,欠考虑了。”
“孺子可教。”
长孙寒递给她一杯热茶,祝九歌伸手接过,茶香四溢,虽然她不懂茶,但也知道是好茶。
“说吧,你今日来找本王,所为何事?”长孙寒但也开门见山。
“听说殿下将从平庆国带回的珍贵药相赠,特来感谢。”
祝九歌抿了一口茶,果然清香。
“就为此事?”
祝九歌顿住,也懒得绕弯子,说道:“顺便,顺便打听下萧二公子。”
“小小年纪,心思挺多。”长孙寒还是这句评价,祝九歌早就习以为常。
“看来殿下是知道的。”
“知道又如何?”
“殿下,我心中疑惑。”祝九歌吐露心思。
“怎么说?”
长孙寒撑在桌上,面色清朗颇具慵懒之姿。
“萧野身体虚弱且行动不便,怎么会选择冰天雪地里出发边塞?”
她心里有过无数猜测,却始终得不到证实,她能想到最后的办法,就是从长孙寒这里打听。
长孙寒幽幽地望着她,回道:“本王不知。”
一句话把她的计划打乱,祝九歌垂下脑袋,实在不敢相信萧野会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来。
长孙寒不做多言,抬手招来管家,“本王叫人送你回去,下次别翻墙,大大方方进门行拜师礼。”
“不必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祝九歌依旧不死心,想着去萧府打听打听,实在不济,她就去郊外找长孙明月帮忙。
长孙寒哪里能看不出她的心思,却也不阻,只叫定鄯跟着她出门去,祝九歌来到萧府,只见大门紧闭,无人应答。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
“九小姐,回吧。”定鄯冷冷提醒。
祝九歌瞥了他一眼,一年不见,依旧冷漠如初,祝九歌轻笑一声,“本小姐要出城去,你就不用跟着了。”
“殿下有令,在下必须跟着,除非九小姐回府。”
“那好。”
祝九歌的马术已经驾轻就熟,为保安全起见,定鄯不敢追上,只得跟在后面出城。
此时的长孙明月挺着大肚子,脸色疲惫,见祝九歌前来,才有了些喜色,“你终于活过来了,真是福大命大。”
“我没事,倒是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祝九歌猛地想起李示洪与丫鬟调情的画面。
“吃不下也睡不好,长此以往就这样了。”
“李驸马呢,刚才进门没见着他。”祝九歌故意问。
果然,嬷嬷的白眼又翻上天去。
“他说最近的诗词写的不好,进城去寻老友谈心去了。”长孙明月一脸天真。
谈心,谈的哪门子心!
话音刚落,嬷嬷叹了口气,赶紧端着补汤退下。
瞧着长孙明月这副模样,祝九歌再想问些什么,也只能闭口不谈,陪着她看了半日雪景,才策马回城。
她故意放慢步伐,待定鄯靠近,才开口道:“定侍卫,雪又大了,你还是回去吧。”
“九小姐呢?”
“我心情不好,要去借酒消愁。”
“在下不能走。”定鄯严词拒绝。
祝九歌无奈一笑,“既然你不走,正巧我也缺个饮酒的同伴。”
“九小姐,你才刚刚痊愈。”
祝九歌露出狡黠精光:“那又如何?”
面对面落座,定鄯才发现自己被耍了一道,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祝九歌捻着茶杯,打趣道:“你尝一下,这茶虽然比不上周王府里的,但也是我能喝得起最贵的了。”
定鄯象征性抿了一下,回道:“不错。”
祝九歌瞧着他不情不愿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坐下的模样,不由得叹气:“哎,如果此时坐在我对面的,是萧野该多好。”
“在下自然比不得二公子。”
祝九歌顿住,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定鄯忽地又说:“九小姐可知那凶手为何要追杀你?”
“因为长…周王殿下那块玉佩呗。”祝九歌撇撇嘴,当初就不该收下,招灾引祸。
定鄯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祝九歌不由得蹙眉:“定鄯,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周王也知道对吧,为何你们都不肯说实话?”
“在下不知道。”
定鄯依旧言简意赅。
祝九歌不免泄气,无法面对心里的猜测,也无法得到答案,萧野没有留下任何说法就这么突然消失。
“算了,问你你也不会说,喝了一杯茶,我回祝府,你回你的周王府。”祝九歌听着台下婉转戏腔,内心愈发烦闷。
“九小姐。”
定鄯突然出声,“据在下所知,九小姐年后满十四,武功了得心怀大梦,如果在殿下手下潜心学习,未来前途将不可限量,何必被儿女私情所恼?”
“为何不能二者兼得?”祝九歌反问,她想象的未来,都有萧野的身影。
定鄯一口饮下茶水,佩剑起身,回道:“九小姐没有选择,只能顺势而为。九小姐慢慢听戏,在下出去走走。”
定鄯走了,祝九歌怔怔望着戏台,戏已唱罢,台上又换了新人登台,旧戏成过往,新戏正润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