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登山包,香宝探出头,立刻“唧唧”叫了起来,憨憨笑容非常明显地挂在脸上,好像越傻越可爱的阿宝。
呃,不恰当,阿宝是男孩儿。
火急火燎地爬出登山包,香宝扭着大屁股往河边跑。
临到河边回头,“唧唧”叫着神宫诚,好像在说“快来啊!”
“来了。”
神宫诚两步跟上香宝,河边脱了鞋,挽起裤脚。
一人一熊猫下水,香宝开始扑扑腾腾。
河弯边的水很浅,可也能没过神宫诚的小腿,小短腿的香宝连呛了几口水,吭吭吭的咳嗽不止。
神宫诚大笑着扶起香宝坐在水里拍打后背,想起了六年前的小香姐。
那时她第一次下水就是这个样子。
什么仰泳蝶泳自由泳,在乡下狗刨才是王道。
被嘲笑,香宝恼羞成怒,扬起两只小爪子往神宫诚身上泼水,外套裤子立刻湿了。
“敢惹我!”
神宫诚哪是惯孩子的人。
撩水大战在一人一熊猫之间一触即发。
岸边,千花流从车上取来折叠沙滩椅,“雪小姐请坐。”
“谢谢。”
担心她着凉,千花流还给夜樱雪盖上薄毯娇弱的女孩子背着大小姐累到晕倒,让她非常感动。
两人一起看着河弯里打打闹闹的一人一熊猫,看着看着,不由都笑了。
“秘密基地。”
千花流感慨着摇头,“还真是秘密呢,我都不知道。”
从稻川晴香降生那一刻,她就是贴身侍女兼保镖三岁开始练功,她是教官兼保镖,从小到大都跟着大小姐,回小清村度假当然也不例外。
大小姐跟神宫诚一起玩,她也经常在暗中保护,包括大小姐拎刀给神宫诚出气的那一次。
可她还真不知道两人在小河湾里有个秘密基地。
想起了从前,不知不觉微笑挂在瘦刀脸上,眼睛也湿润了。
过了好一会儿。
“啊呀,好凉啊!”
神宫诚上岸,脱掉外套拧着水。
四月下旬的河水还很凉,不是玩水的季节,河风吹来就更凉了。
千花流捧着大浴巾送过去。
低头致谢,神宫诚擦脸擦头,回身喊着,“小香姐,上来吧,别冻着!”
河弯里香宝扭头用屁股对着他,独自一熊、呃一猫游泳,狗刨还是那么熟练。
“让她玩吧。”
夜樱雪微笑着,“大熊猫皮肤很厚的,皮下脂肪层能起到很好的保暖作用。”
裹着大浴巾,神宫诚坐在另一把躺椅上,望着狗刨的香宝,不知不觉就笑了。
“啊啦?装的像个老实人似的从前你可没少摸,现在就不认账了?”
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那时候的小香姐又黑又瘦,别说平、根本就没有,上身就是个男孩子,两人游泳过后在基地里换衣服,也只不过背过身就换了。
啊啦,还有一次被她偷袭了,卑鄙啊!
十岁那年还很现在
哼哼,吓着你概不负责!
神宫诚得意洋洋。
忽然好像看到了小香姐的表情,她也很得意。
她也长大了啊。
好大。
“这是什么地方?”
夜樱雪指了指身后的小水泥房。
“三岛市水文观测站的观测点,后来废弃了。”神宫诚答道,“我找了把锁,钥匙藏在砖头下面,什么时候来都能打开门。”
“桌子上是什么东西?”千花流也好奇问。
“钓鳝鱼用的钓钩,烧稻谷用的火镰,抓螃蟹用的水桶和铲子,扣鸟用的箩筐。”
不用回头,神宫诚也知道都有什么,“这些都是我跟小香姐的宝贝。”
三个人都笑了。
午后温暖的阳光抚慰着清澈河弯,点点金鳞涌动着最珍贵的东西。
沉默了好一会儿,夜樱雪声音好像从远处飘来。
“那时候你们一定很开心。”
“嗯。”神宫诚点头,“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凝望着河弯里惬意的香宝。
六年前那个又黑又瘦的女孩子似乎又出现在眼前,那甜甜的笑,那挥舞的手臂,那露出水面的小脑袋。
是小香姐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又何尝不是我的。
河湾里荡起的涟漪映进他眼里,这一刻,他的眼睛与粼粼波光交相辉映。
河弯戏水一直持续到下午,香宝终于上岸了。
玩累了,也饿了。
盆盆奶喝了大半盆,吃了两大捆鲜竹笋,小爪子还抓一根竹笋,没等送到嘴边,大脑袋一歪就睡着了。
轻轻擦掉渣滓,神宫诚抱起香宝送回房车里,目光温柔。
可以容纳一家五口休息的五十铃轻卡房车里只有一张双人大床最舒适,自然是香宝的专席。
三个人随意对付了一口便餐充饥。
“没有什么变化。”
夜樱雪思索着,神色不无忧虑。
千花流也皱眉看过来。
跟在上野动物园大熊猫园里不一样,那时的香宝表现出明显情绪波动,身体也出现颤抖。
千辛万苦赶到这里,香宝玩的倒是开心,但没有出现明显变化。
这让人很担心。
“错了。”
神宫诚却摇头,“变化很大,相信我,小香姐会有非常大的变化。”
夜樱雪:“你有感觉?”
“嗯。”
神宫诚指了指左胸,示意那是心灵的感觉。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小清村后的野外越发宁静。
没有夏虫的鸣叫,偶尔能听到两声咕呱,只有潺潺河水声常伴相随。
三人无事可做,各自捅咕了一会儿手机,又不约而同下车,躺在沙滩椅上看星星。
乡下夜晚的星星格外亮,夜空也格外通透,好像一块嵌满宝石的巨大黑水晶。
“千花流小姐也姓稻川?”
神宫诚想起通缉令,脑海里闪过宫村光的照片,抿嘴一笑。
“是赐姓。”
千花流枕着手望着夜空,“我本姓伊贺,伊贺一族是仅存的忍者家族,高祖父当年受四代目大恩,伊贺一族从此奉稻川一族为主,被赐姓稻川。”
“忍者家族?”
神宫诚扑棱坐起,一下兴奋起来,“千花流小姐会不会”结了个印,“卡给分新闹究资!”
“不会!”
想骂人,碍于身份,千花流只能翻了个白眼。
夜樱雪侧了下身,躺的更舒适些,“中二可以理解,总要分清现实和动漫的差别吧。”
“男孩子的快乐,你们不懂。”
神宫诚悻悻躺下,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
不会忍术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忍者?
诶!
难道会八门遁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