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接着已经昏睡过去的祝枝枝,将人抱在怀里,他看着没吃几口的醉酒楼的招牌菜,烦躁的啧了一声,应该再晚点喂她喝鱼汤的,不过,他的小太子妃的嘴真的太令他烦了。
醉酒楼二楼,最东间,谢寒与仙峰刚坐下,房门就被从外面推开。
“南世子,进京了怎么没让人与孤说一声,师傅也在啊?”
仙峰看到谢棠之后就气不打一出来,“逆徒!”
“你老人家消消气。”
谢棠这般说着,神色间却是没有多少认错的意思,谢寒起身,“太子殿下。”
“嗯,都坐吧。”
谢棠说,“南世子是什么时候进京的?”
“不过两日,想着等找个好时机再进宫拜见皇上,不想倒是太子殿下先得到消息了,殿下的消息倒是灵通。”
谢寒说这话有点隐晦的东西,燕朝的皇上才是天下的主,他还没有得到消息,而谢棠一个太子却提前得到了,就算他是太子,也很难不让人心生猜疑。
“灵通说不上,只是孤平常最闲,难免就无聊了些,多花点心思罢了,南世子都进京两日了,孤才得到消息,如此看,孤比不上南世子。”
“殿下谬赞了。”
“南世子别谦虚。”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仙峰听的头疼。
“能不能不要再说话了,听的我耳朵疼。”仙峰看着谢棠,“臭小子,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你以前这么念叨呢,怪不得我徒弟不喜欢你。”
“你徒弟?”谢棠掀起唇就是一阵嗤笑,“老头儿,你喝酒喝傻了吧,你哪来的第二个徒弟。”
仙峰得意的看着他,就不说。
谢棠看了他一会,明白了,更冷淡的说,“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以后要是想喝孤端给你的茶,师傅应该知道在她面前怎么说。”
仙峰咬牙切齿,却也只能忍了。
谢寒看着两个人的对话,“老先生,你与殿下认识?”
仙峰冷哼一声,“这就是我那要翻墙作乱的徒弟。”
谢寒微微惊讶,“倒是我孤陋寡闻了,不知道殿下竟然还是毒医双绝的仙峰老人的徒弟。”
“你果真孤陋寡闻,南世子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谢棠显然不知道给人面子这几个字怎么写,“南世子既然已经进京了,就住进行宫吧,免得旁人议论怠慢。”
“但凭殿下安排。”
……
花娘好奇的看着祝枝枝,越看越喜欢,圆圆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女装的太子妃是这样啊,好好看,谢棠去而复返,花娘立刻从床边起身,让出位置给他。
“看出什么来了?”
“回主子,太子妃不是葵水来了。”
他当然知道,“她心情有些烦躁,看样子像是不开心,今天去了睿亲王府的一场赏花宴,回来就这样了。”
花娘吐槽,人有心情变化,这不是正常吗。
“主子,那你也不应该喂太子妃吃昏睡散啊,人还小呢,万一吃出个好歹出来。”
花娘到底是长时间跟在谢棠身边的属下,说话不至于太过于拘束,她跟皇后一样的年纪,成年妇人总是知道的多一些。
“她要是不气孤,谁喂她吃这个。”
花娘弯唇笑了笑,“主子,太子妃年纪还小,属下听说太子妃在家里倍受宠爱,如今入宫,举目无亲,心里自然是有落差的。”
谢棠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再去给她拿件衣服。”
谢棠弯下腰来将祝枝枝抱起来,花娘已经拿着衣服过来了,搭在祝枝枝的身上,还没彻底入夏,入夜后就凉了。
“主子不等太子妃醒了再走吗?”
谢棠瞥了她一眼,“多事。”
花娘颔首。
松福驾的空马车在宫门口就停了,他尽职尽责的坐在马车前,直到谢棠带着祝枝枝回来,“走吧——今天是太子妃找你的?”
松福赶动马车,“是。”
谢棠看到了马车里角落里静静放着的碗,祝枝枝就是为了这个特意去了一趟地市,甚至知道他都不知道祝枝枝有去地市的牌子。
“既然如此,你就到太子妃身边伺候吧。”
……
祝枝枝醒来时已经深夜了,她虚弱的撑着身体坐起来,记忆总算衔接到了在醉酒楼的那个时候,她几乎一瞬间就把她的昏睡和谢棠喂她喝的那碗鱼汤联系在了一起。
祝枝枝气的身体发抖,现在都知道给她下药了,下一次是不是干脆将她劈晕算了,她猛的站起来,气冲冲的往外走。
“枝枝是想找孤吗?”
谢棠出现在寝殿门口,飘摇的烛光拉着长长的影子,他一身暗黑华丽的宫服,像是地府出来的冥王,俊颜冷酷。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里闷热,想出去散散步罢了。”
“那孤陪枝枝一起。”
“不用……”
谢棠显然不会听她拒绝的话,拉着祝枝枝就出了落霞殿,手掌异常的宽大和有力量,祝枝枝甩都甩不开,气得不行,她遇到谢棠好像从来都没有彻底冷静过。
对方做了一点事就能让她像油锅里的蚂蚱似的跳起来,明明她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性子。
“枝枝是想问鱼汤的事情吗?”谢棠拉着她到了外面,自己松了手。
祝枝枝是想问这事,但是她又没有证据证明就是谢棠在鱼汤里下了什么东西,若是谢棠执意不同意,她也没有办法,所以干脆不问。
没想到谢棠自己提起了。
“殿下这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谢棠坐在花树下,看过来的时候,竟然露出惊悚如普通少年一般的纯真无邪的笑容出来,“枝枝啊,你想要孤承认什么?”
祝枝枝不被他这副样子迷惑,努力摆正心智,“我喝了鱼汤一口就失去意识了,殿下是觉得我是喝不得鱼汤,还是鱼汤里面多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才会让我昏睡过去?”
她咄咄逼人的样子实在像是张牙舞爪的猫,谢棠竟然低低的笑了一会,笑声一点点变大,在祝枝枝恼羞成怒之前,他终于开口说话。
“孤承认,是孤在鱼汤里下了药,但那是因为孤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