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谁也说服不了谁,各执一词,说到最后也没有一个定论,这边玉成和玉荣两个人争论不断。
另外一边,祝枝枝终于久违的吃到了香喷喷的饭,满足的不行。
“吃慢点,丫头,没人和你抢。”
果真如谢棠说的一样,玉老爷子和蔼慈祥,祝枝枝最喜欢的就是和这样的人相处了,而且每一道菜都是人间美味,好吃的不行。
谢棠早早放下了筷子。
玉老爷子说,“你们来的巧,咱们族里这两天正有庙会,玉氏卦经天下闻名,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让枝枝看看,你们能在这里住多长时间?”
祝枝枝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谢棠回答,“半月左右。”
听见有那么长时间,祝枝枝最高兴,玉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那就安心的住下来。”
他也不问谢棠在这住那么长时间京城那边会不会有事,老人家相信的是谢棠的处理能力,一国储君,这样简单的事情不需要他过问。
吃过饭之后,玉老爷子就把见面礼拿过来了给祝枝枝,是玉氏卦经,这个宣元帝年轻的时候花费了多少精力都没有得到的东西。
现在轻而易举的到了祝枝枝的手里。
“这东西是先人留下来的,咱们玉家也就这点还算珍贵,丫头,我看你可以凝聚灵力,说不定也能参透这卦经的玄妙之处,外人对它趋之若鹜,然而咱们内行人知道,这也就是个能帮人算命的东西。”
祝枝枝现在读的书就挺多的,对这本卦经不太热衷,可这是长辈所给,谢棠看她,“收下吧,总归是外公的一片心意。”
在马车上颠簸多日,祝枝枝今夜沾床就睡,谢棠安置好她,人却了无睡意,玉老爷子提了壶酒过来,青姨开了厨房炒菜。
祖孙两个难得的坐在一起。
“那丫头睡下了?”
“嗯。”谢棠做声道,“刚睡着,路上确实苦了她了,出来的急,没准备什么东西,马车是临时雇的。”
玉老爷子倒了酒,慢慢的喝着,“枝枝和你虽是皇上赐婚,但也算般配,祝家和林家现在小辈里面就这么一个,你们母子在京城艰难,皇上城府深重,你现在是太子,距离大权在握却依旧任重道远,外公知道,凭你之心,坐上那个位置恐怕也不是难事,但千万别忽略了人家小姑娘。”
皇权更迭间,不缺的是美人陪葬,这说出去都是风流韵事一桩,但是美人易遇,知心人难求,玉老爷子只希望自己的外孙身边也能有人陪伴。
“我知道,总不会委屈她的。”谢棠一饮而尽,落杯时问,“外公知不知道玉氏禁术的事情。”
“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了?”
谢棠解释,“我与枝枝的赐婚也不是毫无内情的,皇上那里可能有想法,但是除此之外,也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是玉无痕。”
玉老爷子当即拍桌子,“他做了什么?”
“他心里嫉恨母亲出走,不能再回玉氏,所以要报复燕朝皇室,枝枝的命就要平白无故的搭在我的身上,若是我对她无感,她离开我的身边超过一定距离,怕是就会身体不适。”
谢棠扼要的说了下大致的过程,“外公看到她身上有玉氏灵力,恐怕也是因为此禁术的缘由,我对玉氏禁术了解受限,这次带她过来,也是想让外公看看。”
“他简直是荒唐!”
玉老爷子气的不轻,“那时候他过来同我说,担心你母亲在皇宫所受不公,学成后便离开玉氏去了京城,我私心以为有他在,你母亲也能少受点苦,但没有想到,他竟然存的是这样的心思。”
使了禁术能是小事。
玉老爷子再也坐不住了,“你先带我去给那丫头看看是什么禁术。”
这里是谢棠来玉家住的院子,常年就只有青叔和青姨两个人守着,谢棠和玉老爷子坐着在外面说话的时候,青姨就一边做针线活一边看着睡着的祝枝枝。
怕她醒过来找不到人。
坐了一段时间,就见到谢棠和老爷子过来了。
青姨让出来位置。
玉老爷子查清楚祝枝枝是中了什么禁术之后,心里的大石头才彻底落地,出了门,告诉谢棠,“是路禁咒,回去我扒扒书,总会有解决办法的,好在枝枝暂时不会有危险。”
“外公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但是玉无痕做的这件事”谢棠正色道,“我得和二舅提。”
“是该如此,他和枝枝道歉了吗?”玉老爷子一向明白是非,不该偏袒的不偏袒,他就是那个最公正的人。
“我没告诉过她这件事,三月份的时候出了点事,那时候我和她的赐婚刚过不久,她执意想退婚,然而我与她的婚事,也有皇上的心中盘算,哪是那么容易退的,后面陆陆续续的有矛盾,我心里是有动摇的,待知道了禁术的事情后,这件事便再也没有提过了。”
谢棠说完。
玉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棠儿啊,咱们玉家啊,骨子里是难以和人亲近的,一旦认可一个人,就是一辈子,你母亲就是这么个例子,所以我无论怎么劝她,让她不要和那个人在一起她都不听,可是你身边难得有这样一个亲近的人。”
玉老爷子的心思谢棠明白。
“外公放心。”
……
狩猎场。
太子和太子妃遇刺的事情天一亮就被报到了宣元帝的那里,宣元帝如闻噩耗,惊的差点站不住,还是上官雪扶着他,宣元帝才没有倒下。
“怎么会这样?朕的太子怎么可能会跌落悬崖生死不明,来人,还不赶紧带着人去山底下找,还有太子妃,务必要找到,找不到就不要回来!”
“张永全,派人回京送信,告诉祝将军这里发生的事情,让祝将军和祝夫人放心,朕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将枝丫头找回来。”
张永全称是,立刻下去办事。
所有人俨然都已经没有了狩猎的心思了。
太子和太子妃失踪,下落不明,这可是国之大忌,轻则动摇国本,重则引发内乱,现下宣元帝又不在朝中,这就更令人心惶惶。
上官雪高兴祝枝枝的失踪,祈祷她最好永远回不来。
“皇上,你不要担心,太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安然等待。”
宣元帝面上焦急,见美人如此忧心,他安慰说,“雪儿不要担心,朕没事,只是刺客猖狂,朕不找回太子和太子妃寝食难安。”
“但是再担心皇上也应该顾忌自己的身体啊,臣妾现在是皇上的人,能依靠的也就只有皇上,若是皇上病倒了,臣妾心里的天可就塌了啊。”
上官雪缓缓落泪,宣元帝心疼不已,他现在本就因为新得美人而感到新鲜,上官雪的身上总有一种让他迷恋不舍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沉溺。
上官雪说什么,他都不会生气,反而会顺着来。
“别哭,好好的哭什么,朕听雪儿的,好好照顾身体,皇后已经给朕送来了消息,册封雪儿的旨已经拟好了,等雪儿回宫,便真真正正是朕的妃子了。”
宣元帝此话一出,上官雪顿时欣喜不已,“臣妾多谢皇上。”
“谢什么,你出身西岐,京城多歧视你的身份,朕自然是不会嫌弃,一直想给你一个高一点的位分,但是皇后说要按章程来走,以后你有了好事再给你提,皇后明理,朕也不好多说什么,先封你为才女怎么样。”
一听这个,上官雪的笑容便有些勉强了,合着才是个最末等的八品,宫里最低等的位分了,见着个人她都得行礼。
“皇上。”上官雪不依,“这位分也太低了吧,云贵妃看臣妾不顺眼,臣妾本就无反抗之力,如今区区一介才女,在云贵妃的眼里岂不是更不够看了。”
上官雪有心想往上爬,可是起点这样低,她就是想爬也爬不上去啊。
宣元帝现在正是心迷乱的时候,完全被她牵引,“那雪儿想要个什么样的位分?”
上官雪脱口而出想要一跃几个品阶的,可是到底忍住了,“好歹封个宝林,臣妾也能高兴一番。”
宣元帝皱眉不说话。
上官雪的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退一步,“臣妾甘居才女之位。”
宣元帝满意她的懂事,说,“朕回宫后再与皇后好好提提,御女的位分合你,以后若是你肚子争气,位分总能再往上升,现在升的太快,朕也担心后宫的人不容你。”
提了两个品阶,上官雪也只能接受了,“臣妾多谢皇上。”
……
刺杀的事情半路而出,宣元帝总在狩猎场待着也不是事,收拾收拾回了京。
一上朝,刺杀之事就是朝堂上讨论的最多的事,祝青山担心女儿,林老太傅担心外孙女,祝家和林家这两家不知道内情的人最是寝食难安。
凤藻宫里皇后也忧思不已。
崔姑姑沏了茶,端给皇后,“娘娘,你仔细想想,殿下什么时候让自己陷入过困境过,况且凭着殿下的本事,又有多少人能逼殿下到一个毫无退路的处境,娘娘应该相信他们会没事。”
皇后现在就是关心则乱,崔姑姑是现在旁观者清,才能将形势看得如此清楚,这么一分析之后,皇后也逐渐定心。
“是本宫乱了,张永全传过来话,说是棠儿主动带着枝枝跳下悬崖的,让本宫不要担心,方才本宫陷入了一个死角里出不来。”皇后庆幸道,“还好有你。”
“但是棠儿现在为什么还不回来?”
崔姑姑替皇后捶肩,“许是有事。”
“算了,随他吧,你也找个可靠的人,将消息送到祝府一份,别让人担心。”
“奴婢这就着人去办。”
崔姑姑离开后不久,张永全就过来了,说的居然不是谢棠和祝枝枝失踪的事情,而是上官雪位分的事情。
皇后的心中只觉得悲凉。
宣元帝现在是越发的昏庸无道,棠儿是他的亲儿子他可以不念着,但是棠儿还有太子这一层身份如今太子下落不明,宣元帝竟然还有心思为一宫妃位分上心。
“你回去告诉皇上,他想要给那女子什么样的位分,本宫不会过问了,但是太子和太子妃失踪一事,还请皇上多重视。”
“娘娘放心,老奴定会转告皇上。”
……
上官雪出宫一趟,身份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出宫前她还只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寄人篱下的平民女子,但是回了宫之后她就变成了皇上的御女,正七品,而且依照她现在受宠的趋势,继续往上升位分不是什么难事。
更可贵的是她的封号乃是皇上亲赐,为雪。
雪御女。
云贵妃听说此事大发雷霆,险些动了胎气,太医院的太医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此种大阵仗终于惊动了宣元帝。
云贵妃怀的孩子可是皇上一直盼望着的,因此宝贝的不行,一直到云贵妃身体不适,立刻放下了御笔摆驾云妃宫中。
王婆子跑进来报喜,“娘娘,皇上来看你了。”
“皇上不是已经新得了个受宠的御女了吗,本宫当年都是从才女做起,万万不敢僭越位分的,她倒好,这以后岂不是要踩在本宫头上了吗?”
“爱妃说的这是什么话。”说话间宣元帝已经走进了寝殿,挥手让王婆子和一众宫婢退下去,他牵着云贵妃的手。
“在朕的心里谁最重要爱妃难道不知道,当然是爱妃最重要了。”
宣元帝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身体,万万不能动了胎气,若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后宫不是有的人可以出气。”
云贵妃收回手,拿捏性子,“后宫的人,臣妾可不敢随意动手招惹,谁知道以后这些姐妹哪个突然就飞黄腾达,重新获得圣宠了,到时候臣妾可不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横竖臣妾也不是那种主动挑事情的人,只要那些人不主动过来招惹臣妾,臣妾也不会与她们生事。”
宣元帝自然是欣慰不已。
“朕知道,爱妃是那个最体谅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