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骑着自行车,一路飞奔。
当来到那座熟悉的小洋楼前面时,发觉大领导全家已经是人去楼空,竟然也被抄家了。
这可是工业部的领导,数日前就被免去了职务。
时来天地皆助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如今只能看娄父的远走计划,是否靠谱。
娄家大院。
许大茂到来后,发现娄晓娥的面容憔悴不少。
这些天,娄父天天都被拉出做检讨,被批斗,她和娄母天天担惊受怕,心神交瘁。
再下一步,就是抄家了。
这简直是一场噩梦。
“大茂!”
两人一见面,娄晓娥就声带哭腔,将头埋在丈夫胸口。
“带我去见你爸,我有大事要讲。”
许大茂沉声说道,并用手轻抚媳妇后背。
他能做的仅止于此,时代的浪潮之下,没有人可以躲开。
除非……暂时离开这片土地。
“大茂,你怎么来了?”
老岳父娄远方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爸,三天,再过三天,工委会就会派人来抄家!你的远走计划,尽快实施,迟了就来不及了!”
“啊?什么远走计划?我会踏踏实实接受劳动改造的,大茂,你可别乱说。”
娄父仍旧是捂得严严实实,完全是逆来顺受的做派。
唰唰唰!
许大茂从口袋里取出纸张和笔记本,当场写了一封检举信。
啪!
他将信甩在老岳父面前,表明态度。
“这是级给我的要求,三日后必须主动揭发你们娄家,否则就先抄许家。”
“信我放在这儿,明天我送娥子回来时,再来取信。”
“岳父大人,现在你只能信我!因为娥子,怀了我许大茂的儿子。”
许大茂冷冷道。
“大茂,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娄远方立马坐直身体,气质不在佝偻。
“千真万确!”
许大茂缓缓而肯定的说道。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在外面偷听的娄母和娄晓娥走了进来。
“骗子!”
娄晓娥愤怒的扑过来,在许大茂肩狠咬一口。
“老爷子。”
娄母过去扶着老伴,心中颇为担忧。
“夫人,女儿,明天晚,咱们全军离开此地,到香江去。”
娄远方咬了咬牙,讲出了最终计划。
至于娄家的财产,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娄晓娥一愣,随后问道:“大茂,你跟我们一起离开吗?”
“不行的。”许大茂摇头,苦笑道:“你们一家走了,我还可以划清界限。我要是也走了,家里的老人家(许父、许母)可就要被连累啦。”
“可我舍不得你。”娄晓娥哭着道。
“今日暂时分离,他日终会再相见。”
许大茂安慰道。
“咱们回家。”
说完,就要拉着娄晓娥离开。
“你们小两口,今晚就住在这里,不要再回四合院了。”
娄父发话。
诸葛一生唯谨慎。
紧要关头,决不能出任何差错。
“好,就这样吧。”
许大茂与娄晓娥到一间客房休息。
“大茂,我……我还没有怀孩子呢。”
娄晓娥有些愧疚道。
“简单,咱们再试试新的宫廷秘法……”
许大茂调笑道。
“死相……”
娄晓娥根本不相信,终究还是顺从的配合起来。
夫妻二人,开始了生儿子大业。
今日一别,他日难再见。
…………
次日。
哗哗哗——
大雨倾盆,狂风呼啸,完美的掩盖了四九城各种痕迹。
娄家大院,各种能带的东西,已经打包装好。
傍晚时分,许大茂亲自送别娄晓娥一家。
“大茂,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离开?”
“不了。走的人有走的无耐,留下的人有留下的坚持。”
许大茂举着雨伞,淡淡道:“殷忧启圣,多难兴邦。我留下,总要为国家做一些事情。”
这一刻,许大茂是真心想为国家多保留一分元气。
无论是大领导的教诲,还是杨厂长的嘱托,都在一定程度影响了他的价值观。
“保重!”
娄远方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女婿,忽然多出了一份欣赏。
说完,便坐了吉普车。
“大茂,我觉得这次怀孩子了。”
娄晓娥低声说道,悲喜交加。
“嗯,我等你将来领着儿子回来。”
许大茂柔声道,“车吧,一切都会过去。”
娄晓娥登最后一辆车,挥了挥手,就此远去。
轰隆隆——
发动机轰鸣,三辆吉普车载着娄家一行,消失在雨幕中。
…………
风雨中,许大茂蹬着自行车,朝乡下赶去。
短短十几里地,他走了很久,才来到一处院子外。
砰砰砰!砰砰砰!
许大茂用力敲响房门。
“谁呀?大半夜的门。”
一个了年纪的妇人,起身前来开门。
“是我,大茂。”
许大茂心底泛起一种复杂的感情,打着招呼,走进屋内。
“儿子,你怎么这时候回来?出什么事啦?”
许母心疼的递过来一条干毛巾,给儿子擦雨水。
“找我爸有点急事,让老头子快起来。”
许大茂也不客气,循着记忆,到屋子里找了一件干净衣服换。
过了一会儿,许父出来瞧儿子,问道:
“出什么大事了,你冒雨回来?”
“娄家出逃了,我送走的。”
“你个兔崽子……”
许父破口大骂,恨儿子不争气。
按他的谋划,想夺了娄家的财产,再揭发娄家,划清关系,这才是聪明的做法。
枉费自己聪明一世,却生了个蠢猪一般的儿子。
“娄晓娥怀孕了,许家的种。”
许大茂立即打出了王炸。
许父之所以要谋算娄家,就是因为娄晓娥一直没有生孩子,害的许家断了后。
“咳咳咳……”
许父被气得咳嗽了几声,道:“你有什么打算?那帮造反派可不会放过你。”
“揭发信我已经写好,暂时与娄家划清界限。轧钢厂的关系,我来疏通。至于会不会被面追查,就得您出面了。您不是认识一位层领导吗?让他捞我一把。”
说完,取出两根金条,放在桌子。
许父沉默良久,道:“知道了,去睡觉。”
许母担忧道:“老头子,到底行不行,你给个准话。总不能让大茂被拉出去游街吧?”
许父冷哼一声,道:“不行也得姓。老许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救他就谁?把金条用红布包好,我明天去城里走一趟。”
许大茂闻言,终于放下心来,转身去睡觉。
接下来,他要在乡下老家呆几天。
…………
转眼已是三日后。
娄家在娄远方早就安排好的计划中,不休不眠的形式了三天三夜,终于抵达南方的一处港口。
早有一艘来自香江轮船等候多时。
资本主义的世界,金钱的力量是常人无法估量的。
临登船时,娄晓娥被母亲扶着,回首翘望,问道:“爸,你说大茂会不会有事?”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再说,许家还有一个老狐狸呢。”
娄远方松了口气,催促道:“船!”
“许大茂,总有一天,我带着儿子会回来的。”
娄晓娥许下一句诺言,登轮船,离开了这片让她爱恨交加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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