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邵洪面色一变,和管家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些慌乱,但随即就很快镇定了下来。
严邵洪拍案而起,指着叶晚怒声道:“小贱人,你胡说八道。”
叶晚笑眯眯的看向他,“严公子,注意言辞,人设崩了。”
严邵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方才一急竟然就把心里话骂了出来,他僵硬的扯了扯衣衫,心里在快速的思考叶晚是怎么知道那些事情的,她是不是真的查出了什么东西?
这么一想,脸色更加难看了。
管家见他如此,连忙冲叶晚道:“小丫头,你都在公堂公然污蔑我家姑爷清白了还指望别人有理有节的待你吗?我家姑爷跟小姐伉俪情深,感情不知道有多好,可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污蔑的了的。”
叶晚还想要说什么,眼角余光瞥见大门外的人,常奕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冲着叶晚点了点头。
叶晚心头一松,朝徐墉一拱手道:“大人,我的证人和证据来了,想知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请他们来和严公子对峙一番便一清二楚。”
徐墉有些犹豫的看了眼严邵洪,心头烦躁,这个严邵洪不会屁股都没擦干净吧。要是真被挖出来什么,他也就完了。
男人淡淡出声提醒道:“徐大人,这证人都来了,还不唤进来吗?”
徐墉只得弓了弓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开口传证人。
一个脸色苍白却面容姣好的女子被两个丫鬟搀扶着走了进来。
女子身穿一件浅紫色衣裙,天气才刚刚转凉,她便披上了厚厚的狐裘斗篷,行走间,似乎只能依靠身旁的丫鬟的力气,短短几步路便走得气喘吁吁。
严邵洪身体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出现的女子:“芊芊……”
叶晚连忙过去接替过一个丫鬟,搀扶着女子,“辛苦你了,身体还没好就让你过来,你还能撑的住吗?”
常芊芊摇摇头,苍白的手覆在叶晚的手上,轻轻的拍了拍,露“我没事,还撑得住,你放心,我会还你父亲清白的,怎么说也算是我们家的事连累到你们。”
常芊芊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徐墉盈盈一拜,“常芊芊拜见大人。”
徐墉道:“你就是常芊芊?听严公子说你身体不好,缠绵病榻已久,如今身体可是好些了?”
“小女有幸结实一位神医,如今身体只是有些虚弱没什么大碍了,多谢大人关心。”
“那你现在过来是……”
常芊芊抬头,目光如刀般看向严邵洪,一字一句道:“芊芊要告严邵洪杀我父亲,对我下毒,请大人做主。”
“芊芊,你在胡说什么?”严邵洪连忙下来想要搀扶常芊芊,“芊芊,我知道你在怨我,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父亲,让他被贼人害死,但你放心,他……”
叶晚将人挡住,笑眯眯的道:“严公子,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啊。”
严邵洪面色难看的瞪着她,“芊芊是我妻子,我还不能碰她了?”
“哦,是吗,可能马上就不是了。”
“严邵洪,这是休书,从现在开始,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一纸休书砸在了严邵洪的脸上。
严邵洪看着落在地上的信封,上面娟秀的休书两个字映红了他的眼。
他冷笑,“芊芊,自古以来都是男人写休书,可从来没有女人写过休书,这个我可不认。”
“那现在有了,你既然是入赘我常家,这休书我自然是写得。”
“严邵洪,我常芊芊自问待你一片真心,我常家上下也对你不薄。当初你身无分文,是我常家资助你考取功名,让你住进常家,供你衣食。我年少无知,被你花言巧语哄骗,一心一意想要嫁你。外面人说我一身铜臭配不上你这才华横溢的秀才公,骂我不知廉耻强抢你入赘,说我善妒生不出孩子还不许你纳别人,不许你继续考功名。”
“可是严邵洪,当初是你答应入赘,是你不愿意继续考功名,因为我义兄被父亲赶走,常家无后,你说怕我太过辛苦,自愿放弃锦绣前程帮我打理家业。我也曾怀过两个孩子,可是都没了,大夫说我身体不好,不适合生育,我信了,身觉愧对于你。怕你无后给你张罗了两个身家清白的女子,你说你只爱我一个,哪怕没有孩子你也愿意守着我,不愿意碰别的女人一根指头。”
常芊芊觉得口中很是苦涩,“可是,谁知道所有山盟海誓,情话的背后是那么肮脏的真相,是你一直给我下药,让我怀不上孩子,一再流产损了我的身体。我父亲也是你杀得,我一直缠绵病榻也是因为你给我下药,想要我不知不觉的死去。”
严邵洪感觉一桶冷水兜头浇下,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她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他明明做的那么隐蔽,知情的人都解决掉了,为什么她会知道!
不行,不能乱,她肯定没有证据,他不能承认。
想到这,严邵洪脸上露出一抹悲伤,一脸失望的看向常芊芊:“芊芊,你怎么会如此想我,我对你如何你不知道吗?是不是有谁跟你说了什么?芊芊你要相信我,芊芊……”
“别碰我。”常芊芊猛地后退,脸色更苍白了些,她对徐墉道:“徐大人,严邵洪忘恩负义,狼子野心,害我父亲性命,谋夺我家产,请大人秉公处理。这些都是证据。所有证人都在外面候着,大人可让他们进来一一询问。”
几张罪状被呈了上去,严邵洪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情都写的清清楚楚,徐墉拿着那几张纸面色一变,心里暗骂严邵洪,但是表面上只得秉公处理。
让人将证人带进来,这些人哪里还敢隐瞒,当即便纷纷招了。
严邵洪,你可还有什么要说?”
严邵洪在看到常芊芊出现时便知道一切都完了,眼下这些人再一出现,他更是无从狡辩,可他不甘心,他筹谋了这么久,怎么就这么完了?
他死死的盯着常芊芊身旁的叶晚,咬牙切齿道:“是你,是你对不对?我明明做的那么隐蔽,没人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叶晚轻笑一声:“严公子,人在做,天在看,虽然这些事情你都没有假手于人,知情的人你也都解决掉了,可是你还忘了一个人。”
严邵洪目光一滞,不敢置信道:“怜儿?不可能,她不会出卖我的!”
叶晚耸了耸肩,“还真不知道严公子是无情还是多情,什么事情都跟怜儿姑娘说,不过这倒省了我们不少事情呢。”
在安平县的那几天叶晚一边给常芊芊悄悄治病一边让人从怜儿身上查,还真查出了不少事情。这个怜儿胆子不大,稍微恐吓了几句就什么都说了,他们也正好顺水摸瓜的将所有的事情都给查了出来。
在得知要开堂的时候他们刚刚弄到所有的证据,叶晚先行骑马赶回来,常芊芊身体刚好转些,便坐马车慢慢赶来,所以叶晚先前便一直在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