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中,落下的车帘遮住了外面的残骸狼藉,也挡住了寒风萧瑟。
淡淡的血气萦绕,烛光跳动中映出车厢壁镜子里谢玉头顶上的蓝框,还有姜晟那仍耀眼鲜明的金框。
姜晟看到的是面色苍白无力却仍撑着精神的谢玉。
姜晟倒了茶给谢玉:“贤兄,喝茶。”
谢玉也要给姜晟倒茶,姜晟抓着茶壶没有松手:“我自己来便可。”
“有劳。”谢玉道,喝了几口茶再提精神。
高度的紧张过后就是全身肌肉带骨头都松软的像是散了架,可这个时候往往又是最重要最不能松懈。
“多谢四公子相救。”谢玉道。
“贤兄救我更多。”姜晟道。
谢玉也不否认,只问:“四公子怎么会及时赶来?”
姜晟道:“并州人多口杂,我也是偶然听说有人意对贤兄不利,没有多想就赶了过来,一路上也以为莫不是太过紧张而危言耸听,却又想能早些碰到贤兄也是好的,不想贤兄竟真的险些不测,好在贤兄没事,不然弟必后悔莫及。”
谢玉听得出来姜晟是真的担心,可姜晟没说实话。
谢玉道:“四公子不是道听途说。”
“四公子刚回府,汉王爷再是宠溺也不会给四公子擅动军伍的大权。”
一句话谢玉直戳红心。
姜晟握手成拳,张口:“贤兄所言不错,只是——”
谢玉抬手止住,继续道:“虽不知道四公子是如何说动外面那位将军的,四公子定是确定我会出事。”
“我不问四公子是如何知道的,四公子的救命之恩,我记得,但那个动手的人,我也会找出来。只是那时四公子不要阻拦。”
谢玉目光寒凉,姜晟默然垂首。
“一切听贤兄的。”姜晟道。
对姜晟的反应,谢玉满意。
不要说是迁任为官,就是出门旅游突然间的碰上偷盗也受不了,更别提是袭杀。
也是谢玉给姜晟打个预防针。
不管这事儿在汉王那里是如何的结果,谢玉知道动手的是汉王家老二。
她就是掷地有声的告诉姜晟——她肯定不和老二一波。
姜晟应该能听懂她的意思。
都是人生地不熟的,彼此多多关照,也方便她抱大腿不是?
谢玉只喝了一盏茶,就和姜晟一起下了车。
外头还有这次真正的救命恩人在呢。
刚才在车上谢玉也想起来了那位杨诚将军是何许人,并州南路游击将军,左右巴结着世子和二公子,也多多少少的给姜晟下过绊子,最后投靠了姜晟,姜晟并没有因为先前杨诚的所为有什么不满,反而重用,杨诚也不负所托,战场数次大胜不说,还救了姜晟几次,姜晟为帝后,应该过的还不错。
只是现在这位的心思显然还在那两位身上,说是随同姜晟来助她,却是和王宛如说的眉飞色舞。
倒是王宛如在谢玉姜晟刚下车,就过了来。
“大人,四公子。”
“王小姐。”
王,姜,谢三氏对了面儿,两个大金框像是彼此有感应,闪烁的越发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