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哎哟。”
皇宫内道上,一个太监装扮的大胖子正步履蹒跚的向前挪腾着。
在其身后跟着一胖一瘦两个太监。
正是离开天狱的赵高等人。
在赵高面前举步维艰的还能有谁,自是后门失守的直殿监掌印,孙福。
“我说孙胖子,你能不能别走一步就嚎一声,听得我心烦的紧。”薛河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薛大人,薛大哥,我,我疼啊我!”孙福自是满心的委屈。
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赵高是祸首,而直接执行的就是薛河。
薛河的呵斥让孙福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小心脏彻底破防了,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好大个爷们,你哭个什么,回去将养两天又是一条好汉。”眼见着孙福泪流满面,薛河也有点儿尴尬。
这不说倒好,这一说,孙福更绷不住了。
爷们?
自己还算是个爷们么?
赵高倒是稍稍能理解一点儿孙福,但也就仅仅是那么一点儿。
毕竟自己早就完璧归赵了,自是不能与他们这些“真的”相提并论。
磨磨蹭蹭小半个时辰,几人终于走到了直殿监。
赵高拍了拍孙福的肩膀,“孙公公,今日辛苦你了,回去好好歇着吧。”
孙福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道:“赵老弟,为兄不苦,只是那行刺之事?”
“孙公公放心,我和薛兄皆知孙公公清白如雪,对陛下亦是忠心赤胆。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行刺这等悖逆之事,万大人那边我自会为孙公公开脱,便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赵高朝虚空拱了拱手,向孙福保证道。
“那便有劳赵老弟了。”孙福与赵高二人辞别,艰难的走向直殿监门房。
而赵高二人又折往司礼监,与万安通禀今日审讯所得。
......
司礼监。
赵高一五一十的向万安汇报。
“大人,根据孙福交代,那日负责水车之人乃是直殿监一个小太监,名为黎春。”
“此人一年之前入宫,并无任何反常之迹。”
“行刺之事过后,这黎春也便没了踪影。我与薛河调取了黎春的卷宗,此人家中无甚亲人,独身一个,如今想要寻他,怕也是千难万难。”
“当然,也不排除他使用了假身份。但是这样,也就更加无法找寻此人了。”
听完了赵高的禀报,万安低着头久久无言。
过了半晌,万安才看向赵高二人,“孙福呢,可有嫌疑?”
“大人离去之后,我等便对孙福上刑,百般追问之下并未发现什么问题。”
“且属下在直殿监当差多年,以属下对其的了解,孙福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参与刺杀陛下之事。”
赵高并未食言,认认真真的为孙福开脱了一番。
万安点点头,表示对赵高的赞同,“我认识孙福多年,这厮确实如你所说一般,胆小如鼠,大好的一个五品高手,真是浪费了他的天资。”
“赵高,如今你也算熟悉了司礼监。自明日起便搬来司礼监的后院吧,我为你和你妹妹划了一个小院子,便不要挤在公宅了。”
“多谢大人。”赵高朝万安施了一礼。
“不必言谢,我等皆是为陛下分忧,你只需莫要忘了自己的本分便是。”万安似是乏了,说完便挥退了赵高二人。
离开了司礼监的赵高二人换了身衣裳直奔宫外而去。
此时的赵高一身白衣,长发披肩,对自己的形象霎是满意。
一身黑色员外装的薛河看着赵高满脸不解,“赵老弟,为何着白色啊。”
赵高犹自沉浸在自己潇洒俊逸的美梦之中,疑惑道:“白衣有何不妥啊?”
摆出一副自认潇洒的姿势,赵高接着说道:“薛兄不觉得小弟这一身有股子出尘之意吗。”
薛河抚了抚额,“在这大秦国,以着黑为尊啊。你这一身穿出去,不知道的人定以为你是我的仆从。咱们要去的是何地,那就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地儿啊。”
“算了算了,今日时候不早,就这么着吧。”薛河摇了摇头,拽着赵高便往宫外赶。
二人拿着司礼监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不过个把时辰,便来到了大名鼎鼎的教坊司胡同。
走在巷子之中,赵高一脸的好奇的到处乱瞟。
路两旁的小楼之上,各色纱衣飘飘如风,看的赵高是眼花缭乱。
眼见赵高此副模样,薛河顿时觉得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啊!
早先与司礼监那三个死人提议一同来这教坊司快活,他们都觉得自己得了癔症。
毕竟身为太监,还惦记着此事,着实古怪的紧,被好生鄙视了一番。
如今难得有个更自己臭味相投,不,是情投意合的人,薛河怎能不高兴。
似是觉得自己太过猪哥儿,赵高轻咳一声,强作平静的说道:“薛兄,我们去哪一家啊?”
薛河拍了拍胸脯,眉飞色舞的说道:“赵老弟,这你可问对人了。为兄别的不说,单说这咸阳城内的烟柳寻欢之地,那是如数家珍。”
说着便指向了街对面的一栋小楼,浣眉斋,“此间的歌舞乃属一绝,那花魁思迎春更是娇柔可人。”
薛河说着话锋一转,正色道:“但是我等是那种急色之人么,拿钱办事太过俗气。赵老弟第一次来教坊司,一定要去那清雅别致之所。”
赵高对薛河的话那是满肚子的疑惑,都到这儿了还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么,这胖子还真是奇怪。
赵高其实是忘了,自己是老柳抽新芽,焕然一新,薛河那可是真的无根之水啊。
说着二人便走到了一个小楼面前,看着眼前名为清荷苑的建筑,若别人跟他说这是青楼赵高绝对是不信的,若说是个学堂还说得过去。
薛河看出了赵高的疑惑,故作神秘的对赵高说道:“这才是你我的天堂啊,在此地以文会友,神交太上。”
赵高:“???”
“愣着作甚,走着。”薛河拉起赵高的手,便走了进去。
隔了半天,赵高才回过神儿来。
听着耳边的阵阵琴音,赵高方才明白薛河所说的清雅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