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的第二日,众妃嫔请安后,皇后将淑妃与贵妃留了下来。
没一会,皇帝下朝也来了。
皇后将这次为两位皇子选的侧室名单和三皇子的正室侧室名单先递给了皇帝。
皇帝看后不置一词,又给了万贵妃,万贵妃看完后又给了淑妃。
淑妃是不满意的,但并未先为自己出头。她看向万贵妃,“贵妃姐姐,这汝南王府都没落多少年了,他府中的嫡女给三皇子做正妃是不是差了些,皇后娘娘可真是会挑。”
汝南王府虽有个王府的名头,有着前朝皇室血脉,是在前朝时就有的王爵,大魏初立到至今,皇室为示心胸,也为安抚天下,显示朝廷恩泽,一直荣养着汝南王府。
不过这么多代下来,汝南王府早就只剩个空壳子了,也就是面上看着好,名头听着好听,实权是一点没有的。
万贵妃挑挑眉,红唇轻启,“本宫觉得甚好,王府那丫头本宫昨日见了,是个温婉端庄知礼的。”
淑妃心中讶异,这会倒有些看不懂万贵妃了,皇后亦是。
“不过臣妾还要送个人进王府。”
皇后心下警惕,想着万贵妃还是没装下去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她提醒道:“王府两位侧妃人选都定了,妹妹这若是要送镇国公府的人进去怕是…”
万贵妃笑着道:“不碍事,就当个侍妾吧。臣妾本是不愿意,不过三皇子求到我这来了,臣妾也不好拒绝。那丫头臣妾不喜,便让她一直做侍妾吧。”
皇后和淑妃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好歹是自己娘家的人,就算心里不喜,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还把人压着做侍妾,那可是她娘家的人,她这么不顾大局的打人脸合适吗?
二人觉得如今竟然看不清万贵妃的路数了,她以前好歹还明着来,现在都会整些弯弯绕绕了。
皇后一边觉得万贵妃有阴谋,一边又觉得把万家庶女塞进端王府做侍妾也算是打了镇国公府的脸,于是也欣然同意了,反正皇子府侍妾都是没资格上皇家玉蝶的,万贵妃要作践自家人,她乐的在一旁看笑话。
几人对着这名册又是一番谈论,待皇帝随着万贵妃回了长春宫,皇帝问道:“爱妃当真一点不愿都没有?”
万贵妃诧异道:“臣妾要有什么不愿?反正三皇子不是本宫亲生众人皆知,谁是正妃臣妾都不在意。当初是陛下要把他记在臣妾名下,臣妾顺了您的意还不够吗?”
万贵妃清楚明白的很,皇帝对她是有情意,但有多少还真不好说。
皇帝把萧明环记在她名下有平衡朝局之意。
她自己生了公主,不管日后谁继承大统,她都是尽享尊荣的太贵妃。可皇帝偏偏把萧明环记在她名下,让本来可以置身在外的她卷入是非中。
想到此处,她神色淡了淡。
皇帝明显的察觉到她的情绪,倒底是宠爱多年的人,他拉过她的手,“爱妃在生朕的气?”
万贵妃索性说道:“臣妾心系陛下,可以为陛下分忧,但三皇子如今心大了,臣妾也实在无法将他当作自己的孩子。”
“他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皇帝垂眸问。
万贵妃沉默一瞬,摇了摇头,“臣妾就是不喜他的做派,若皇上能将解除臣妾与他名义上的母子关系,臣妾感激不尽。”
万贵妃嚣张跋扈却被皇帝宠了多年,自然有其独特的生存之道。
皇帝喜欢的就是贵妃在她面前的坦诚、真实。这会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的人,看其脸上有没有丝毫作假的模样。
一个皇子意味着什么,眼前这个聪明的女人不会不知道,可她还是把这些话说了出口。
他捏了捏她的手,“这事不急,让朕想想。”
万贵妃伏在皇帝胸膛前,唇角扯出一个微微嘲讽的弧度,心下叹气。
萧明环虽然有心理准备,知道皇后会给他挑个花架子,待端王妃的人选传到他耳中时,他还是失望了一把。还有其余两位侧妃人选,一个出自五品文官之家,家室也不甚出挑,一个出自没落的伯府。
可以说,这三位正妃侧妃的娘家可以给他带来的帮助都是有限的。但想起万贵妃的话,他又振作了起来。
待梁秋月的信送到扬州到萧沣的手上时,待他看完信,神色更为平和了些。
这丫头胆子是真不小,还敢在背后编排皇后。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桌面,他面露思索之色。随即从抽屉中拿出一本早已写好的密折,将东西封好后让暗卫送了出去。
里头是扬州知州匿锐案的明细,三年来匿锐而得的银两近两百万两,这些银两大部分都经流皇后的娘家后进入了安王府中,安王就是二皇子。
后又拿出一张纸,提笔行云流水的写了三个大字后将纸折起装了起来,后命暗卫发出。
这一幕若是让王管家看到,得老怀欣慰成什么样。
秋老虎的余威太厉害了,梁秋月这些日子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两位兄长已经又回了西北,至于俩人送的小雪狼她也让人带回去放生了。
至于万秋雨,前几日只带了一个包袱,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裳坐着一顶小轿从端王府的侧门入了端王府中。
至于赵姨娘,被崔老夫人耳提面命了一番,可以对她补贴万秋雨银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做了对公府不利的事,那公府不会坐视不管,便是将她逐出家门也是有可能的。
赵姨娘虽然心疼才回来不久的女儿,但这事也算是万秋雨自己求的,公府对府中姑娘如何她心中也有数。她是个柔顺的性子,且还有儿子也在边关拼前程,女儿和儿子哪个重要她自己心中有一杆秤。
半下午,梁秋月正在榻上睡得迷迷糊糊,等醒来后,就发现枕边有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将信打开,里头只有一张纸,纸上写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
“没误会”
梁秋月嗤嗤嗤的笑了起来,把信贴在胸前在榻上滚了起来。
真是不枉她每月废那么多时间写信,这不,她终于收到了萧沣的第一封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