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憬悟和爱丽儿选择在人工湖的另一边上岸，算算时间，居然也差不多到了租借的期限。

人工湖上的游船使用都是按时间算钱的，算是城里人的昂贵玩具。

大部分人想玩水都会去城外，很便宜就能租到小船和竹筏。

作为晋阳南部的海滨城市，南华并不缺少游山玩水的地方。

然而就在公园另一头的码头上，发生了让常憬悟始料未及的窘事。

作为公园附近人流量最大的地点之一，码头边上见缝插针开上了几家小店，专门出售各种供儿童玩耍的小玩意儿。

比如水枪、泡泡枪、气球、竹蜻蜓什么的。

正是这些五彩斑斓的儿童玩具吸引了爱丽儿的注意，让她兴致大发，一样一样尝试过去。看样子恨不得每样都要尝试一次。

“你看，这些武器是可以伸缩的！”爱丽儿拿着一根塑料短棍，认真研究机关。

“啊，这些里面都装了弹簧，具体怎么做到的我就不太了解了。”常憬悟顺手拿来一柄玩具小剑：“变戏法的人也会用上这种道具。”

顺手就把长剑刺入自己的胸膛，机关直接让塑料的剑头缩了回去。

“AWSL。”

再按一次，长剑又弹了回去。

这招还是他从附近的孩子身上学到的，调皮的顽童们经常这么吓人。

爱丽儿瞪大眼睛：“原来是这样玩的啊，之前我们都在讨论你们的魔术师是怎么做到的。”

“天人社会里没有魔术吗？”

“吞下剑，飞起来这种程度的事对我们而言很正常，根本算不上什么魔术。”爱丽儿拿过也长剑玩了起来：“看你们用技巧达到同样的效果才是乐趣所在。”

常憬悟：“我真不知道该自豪还是羡慕。”

“当然是自豪啦，为了人类的智慧干杯！”

爱丽儿又取来竹蜻蜓，这个不用常憬悟说她也知道怎么玩，双手轻轻一搓，带两片桨叶的彩色塑料玩具飞上了天。

爱丽儿拍拍手：“买这个吧。”

常憬悟心想，不是吧，您还准备带回去玩吗。

随即看见了店主一脸嫌弃的眼神，仿佛在说，我这儿可不是给你小子泡妞的。

摇摇头，买吧，反正都只是些便宜玩具。

爱丽儿突然问道：“为什么你们这儿的竹蜻蜓都只有两片桨叶？我看到的老式飞行器都不止两片。”

常憬悟耸耸肩：“大概是为了节省成本吧，反正两片桨叶够飞起来了。”

多一片桨叶对单个竹蜻蜓而言成本算不了什么，但这边的玩具都是批量生产的，一片桨叶积少成多也是很大一笔钱。

“这可不好，明明已经用了廉价的塑料了。”

“塑料产生的污染就没问题了吗……”

最近电视上经常能看到不少专家大谈特谈塑料对环境危害。晋阳三个大型塑料生产基地有两个都在歧州附近，和南华商人有较深商业合作。塑料污染带给他们不少压力。

“那是两回事。”爱丽儿又一次将竹蜻蜓送上天，仰头看它缓缓落地。

又拿起塑料制的泡泡玩具，吹出一个个晶莹剔透的泡泡

一阵微风拂过，吹起她金色的长发，使得爱丽儿低下头重新撩起被吹散的前发。

常憬悟不禁再次发自内心的感叹，这风度，不愧是世界顶级偶像。

一会儿工夫，爱丽儿又注意到了占据店面一角的小玩意儿。

常憬悟看去，面色一窒，赫然是印着爱丽儿等【天神之音】成员照片的各种周边产品。

仅从其劣质的底材和低解像度的图像便知这些必然是没有得到官方渠道发行的伪劣产品。

也就是盗版。

本来这种专门面对儿童的小店是不会有这类偶像周边的，应该是商铺的老板们得到【天神之音】来到南华的消息，趁热打铁新进的货。

谁能想到正主会突发奇想来这边散步啊。

为了给爱丽儿原汁原味的体验，AHC总部收到常憬悟送达的情报后，并没有大费周章准备，只是派出少数几个可信任的行动队成员装作普通人，快速对周边环境进行秘密排查。

在不会对公园实际情况造成影响的前提下，确认了园内安全、无可疑人士。

问题在于，行动队的成员让他们排查危险还行，对偶像周边这种东西完全没有敏感度，轻易的漏了过去。

结果现在还被爱丽儿看到了，未经许可被人把自己的照片映在劣质产品上拿去卖钱。一定会很生气吧？

常憬悟吓得屏住了呼吸。

爱丽儿露出严肃的表情审视着眼前的周边，突然发出了哀叹：“输了啊。”

“输了？什么输了啊？”常憬悟愣住。

“人气啊！”爱丽儿指指各成员的吊坠：“莉莉娅的都快卖光了，我们其他人都还剩好多。”

“为什么只有小莉莉娅的周边卖的特别多啊？你们全员都是萝○控？”

常憬悟花了不短时间才理解，连忙辩解道：“不是，这是因为这边地域的喜好问题。”

“哦……”爱丽儿认真的点点头：“你们歧州人都是○○控啊。”

咱们能别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了吗？

肩负着全歧州居民的名誉，常憬悟赶忙分辨：“是因为身高，除了莉莉娅，你们其他人都显得有些高了。”

“真的？”爱丽儿有些不相信：“我有这么高吗。”

常憬悟继续道：“我们这边因为人种问题，身材要比西方人小一点，还处于南方，又比北方寒冷地带的人小一些。一部分人看你们会感觉不适，望而却步。”

居住于寒冷地带的动物由于恶劣的环境，能生存下来都会比温暖地带的同类体型大上不少。

在歧州，实际上过去乡下很多地方的成年女性，单论身高也只堪堪和莉莉娅持平。放在现在会被当成小孩子。

城区居民相对富裕一些，平均身高高出不少。

即便如此，和身体素质远好于人类的天人还是不能比。

听完了常憬悟的解释，爱丽儿认真观察了附近的行人，尤其是女性。

“好像确实是这样？”

虽然在【天神之音】成员中爱丽儿的身高只是中等，在这边却已经算是偏高了。容易让一些男性望而却步。

常憬悟和之前其他几位保镖竞争者不能当做对比标准，能成为武人在身体素质上基本天生有优势。

能成为保镖候选人，身体素质怎么说也是百里挑一的水平。

“没想到……”爱丽儿显得有点失落：“在【正一】，我还算娇小的呢，你们都觉得我很大只么……”

常憬悟连忙安慰：“近年来我们的平均身高一直在上升，新生代已经快赶上西方人了，愿意接受高身高女性的男人也在增多。”

话说大只这个形容是什么意思？大只佬吗？

“真的？”爱丽儿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他：“就这么几年人均升高会显著增加吗？”

常憬悟：“这还要归功于你们提供的那些粮食种子，产量比我们自己用的要高多了，让很多孩子吃饱了饭。”

除去高产种子，还有肥料和水利技术，【正一】的边缘机构对歧州乡下影响十分巨大，定期会派出他们收编的普通人队伍去乡下传授农民种植技术。

有些【正一】教堂干脆直接开在了歧州的大山里，组织附近的农民调整种植策略、改造农田。

还有最重要的天气、灾情预报。歧州是一片多灾多难的土地，每年都要遭遇数次台风，除此以外还有山洪、风灾。

有了【正一】科技提前预报，农民们就可以提前做准备、减少损失。这是1和0的区别，让农民避免颗粒无收的惨剧。

十多年下来，【正一】在天人没有出面的前提下，仅靠投奔的普通人便让歧州的粮食产量提升了五成。

“其实身高矮大多不是体质问题，只是长身体的时期没机会吃饱饭啦，我们有钱人里不缺身材高大的人。”

这类人高马大的壮汉靠的是从小顿顿都有肉吃，和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不能比。

爱丽儿听了兴奋的喊道：“我想起来了，是这样的，很多贫穷地方的人身材瘦弱都是因为营养不良，没有得到长高的机会。”

常憬悟打趣：“又是书上看到的？”

爱丽儿笑了：“是这样的。”

虽说如此，常憬悟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清楚爱丽儿对这些非正规授权周边是什么态度。

“我不生气哦。”爱丽儿突然说：“相反还有些开心呢。”

常憬悟愣了一下：“为什么？”

“这不是说明我们很有人气吗？”爱丽儿拿起一个印着自己头像的小圆扇：“老板，这个也要买。”

别买自己的伪劣周边啊！

爱丽儿把这些当成了某种稀有纪念品，看来她之前待的地方保护的很好，没有让她接触到这类东西。

也亏了【天神之音】现在是半退隐状态，爱丽儿才有机会放下偶像架子偷偷跑出来玩。过去她们公开下榻的旅店总会围上里三层外三层的粉丝和记者。

“如果是单纯以赚钱为目地的艺人而言，看到有人用自己的形象赚钱大概会生气吧？”爱丽儿得意地摇着扇子说：“我们又不是为了赚钱当偶像，别忘了，我们是【正一】道的形象宣传大使。”

常憬悟：“这么说，商人们的侵权行为反而帮了你们一把？免费宣传、扩大影响力。”

“赚钱什么的对我们根本无所谓。”爱丽儿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提高知名度，让更多人通过我们接触到【正一】才是真正的目的。”

“然后……”爱丽儿对常憬悟伸出手里挑选出的各类周边：“买下这些小装扮对我也存在特别的价值呢？”

“什么价值？”

“作为《论偶像活动对正一教义宣传的正面影响》的实物证明啊！当知名度提升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当地人民便会自发为我们做宣传，【正一】不需要投入一分钱。”

“真的有这样的课题吗？”

“我们团队合作写的哦。”

“哦……”常憬悟回过神来，大惊：“你们真的把偶像活动当场课题研究？社会实践？”

“你不会以为我们仅因为兴趣就去当了偶像吧？”爱丽儿笑嘻嘻的说道：“我们也有课外学习内容，就像小学生的豌豆成长观察日记一样。”

天人开办的新式教育学校确实有这类课程，常憬悟以前还和孤儿院的同伴们一起学过一点。

常憬悟：“请不要把我们的社会当成豌豆观察好吗？”

“那当成豆芽可以吗？”

“如果是豆芽的话……当然不行啦！”

“那就土豆芽。”

“土豆芽有毒。”

这是什么诡异的交流方式？

“别那么激动嘛。”爱丽儿一拍他的肩膀：“我们不也把自己当变量加进去了。”

常憬悟苦恼地抓头发：“这样吗？真的吗？”

“真的哦。”爱丽儿答道：“我没有撒谎的必要，【正一】道可是很坦陈的。”

常憬悟无奈地看着爱丽儿一脸欢喜在挑选店内各种小玩具，只觉得自己果然没法搞懂天人少女跳脱的想法。

爱丽儿又被视角边界白色的动物吸引了注意力，抬眼望去发出惊喜的尖叫：“天哪，这里居然有一匹马，好可爱的白马。”

说着就兴奋地往公园边界上跑去。

真的像小孩子一样。

常憬悟摇摇头，拎着大包小包的玩具和周边赶上去。

注：关于身高的问题，这里晋阳、歧州人均身高参考的是19、20世纪东亚各国的平均身高，在当时人由于吃不饱饭，普遍比现在矮。

以日本为例，在经历过明治维新后普通人能吃的好点了，身高有了一波提升，结果征兵的时候优先征召的甲种身高要求居然只是1.55米以上，换句话说在当时的日本身高1米55征兵时是优先录取的。

顺带一提，由于多方面原因，近代中国的平均身高低于日本，不过到了新时代，很快就迎头赶上，这一代青少年平均身高已经明显高于日韩了。

看前段时间火过一阵子的Lovelive Super Star，唐可可的人间体鲤鱼小姐姐和其他人站在一起完全就大了一号

很多日漫里的妹子都比国人想象的要矮，比如FGO里斯卡哈实际只有1米68，我一开始几乎以为人接近一米八了，尼禄只有1米60，偏偏阿比盖尔有1米61，刚好比尼禄高，不知道是怎么设定的……

本书中天人的平均身高则比现代人还要高一些，像是塞拉这样本来偏高的，在南华人感官里就好像人群里站出来一个姚明，很容易感到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