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不明白自家夫君是如何闪现过来的,又是为何要在这种并不开放的背景下做着这么霸道总裁范的事情。
但是于鸢可以切实感受到身后人压抑着的愤怒。
此时还管什么八卦的味道,她乖乖的任由鹤君翎抱着,甚至还讨好的往他怀里依偎了一点。
保命要紧,猥琐发育。
鹤君翎察觉到怀里人的动作,脸上的表情稍有缓和,放在于鸢纤腰上的力度也温柔了不少。
裴子落自然也是看到了于鸢的小动作,本来笑着的脸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去。
就是这个人和他背后的将军府,仗着自己家世优越,说什么和朝颜宫宫主喜结连理本就是门当户对极为合乎情理之事,才抢走了她!
而他,虽然出门在外都被尊陈一声“裴大人”,其官职却难以和手握兵权征战疆场的鹤家将军所匹敌。
更何况,他还是尚书家中,极不受重视的次子。
他本以为成亲前一日的相会,她会因为他言语中透出的浓重悲愤和无可奈何而轻视他,或者是因为他放弃反抗和歇斯底里的矛盾而从此好感再无。
但是再见到她时,她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难道不是上天给他的暗示吗?暗示他不应继续颓废,而是要拼命为自己争取更大的权力,更多的机遇。
哪怕不择手段,哪怕万劫不复。
“鹤公子误会了。”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因为裴子落一句浅笑着的解释而打破,看到鹤君翎依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的脸色,他摇一摇折扇,说道。
“小姐不吝赐教,帮这店铺老板解决了麻烦,况且手艺绝佳,方才宾客们试尝过菜肴后可是都赞不绝口,”他看向此刻伸手想要将鹤君翎的手从眼睛上摘下来的于鸢,“裴某福薄,来迟了一步,未能有幸吃到小姐亲手做的菜,但是看小姐乐在其中,便开个玩笑罢了。”
于鸢被蒙着眼睛,鹤君翎的手密不透风的盖她眼皮上,时间久了有些轻微痒,她用手去拽,感觉到鹤君翎不为所动,只得软声咕哝。
“难受......”
鹤君翎这才松了力道,但是也顾及着中午的烈阳毒辣,所以转而轻轻转身,将她遮在自己高上许多的影子下。
于鸢终于重获光明,但是依旧唯唯诺诺不敢发言。
她虽然摸不清具体,但是她猜到了现在的夫君大概率是在吃醋。
虽然不管她有没有失忆,她与鹤君翎之间都是没有感情基础的,但是保不准自己嫁的这人大男子主义爆棚把自己归为他的所有物了呢。
裴子落,可能就不一样了。
从百灵紧张和堤防的状态,再到裴子落自我介绍时候模棱两可稍显暧昧的回答,都让她觉得以前的于鸢肯定和这位有点故事。
青梅竹马倒是正常不过,但是又没有可能两人就暗生情愫私定终身了呢?
于鸢沉浸在自己无与伦比的脑洞中,仿佛在看爽文一样的揣测着种种可能性,以至于有些忽略了鹤君翎的声音。
“有些玩笑可开不得。”
鹤君翎虽然就不在城中,却也知道于鸢与眼前这人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她虽没有暴露身份,但是对于非常熟悉的“旧友”来说,她从性格到现在技能的改变原因肯定已经被裴子落猜了个七七八八。
然而裴子落并不打算就鹤君翎有些强硬的态度正面硬刚上去,他只是装作抱歉的“哦?”了一声,继而话锋一转朝向了于鸢。
“也是呢,毕竟她身边的侍女也说了,宫小姐还未痊愈,实在是裴某冒犯了,还望小姐海涵。”
他的话字字恭敬,却连于鸢都听出来这里面的敷衍。
裴子落深深的看了于鸢一眼,做了个揖便离开了。
鹤君翎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将于鸢腰间的手一收,微微低了低身子,竟然就将她这个姿势横抱起来走了。
“喂!”
饶是接受开放思想教育的于鸢都有些羞红了脸,“你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夫人现在知晓这么多人看着,方才在小摊上做饭的时候就不在意了?”
于鸢被鹤君翎堵得哑口无言,有自知理亏,所幸像只傻狍子一样把自己的脸埋进鹤君翎的怀里,不再作声了。
鹤君翎看着她这般模样,倒觉得她像只软软的小松鼠,即使脸颊气鼓鼓的像塞满了坚果,却依然牢牢揪着他的领口防止他一个心情不好丢她下来。
两道重叠的身影慢慢远去,只留下被迫背锅的百灵和还在期待答复的大厨夫妻。
待回到府中,气鼓鼓的松鼠才服软的问道。
“已经回家了,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她本来觉得喝了假酒的自己已经在他面前社会性死亡一次了,哪里想得到在这家伙面前她总是翻车啊?!
鹤君翎也知道她面薄,随即顺着她的意思给了台阶,但是嘴上还是得理不饶人。
“夫人大中午丢下我独自出去,我以为只是散心,却不想夫人还有我不知道的技艺。”
想到本来唾手可得的料理达人称号被先后出现的两人搅黄,还像个偷腥未果的花心男人被自家内人当场抓包,于渊脸上又是好一阵的红白转换。
“我失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于鸢不满的控诉,“我哪知道那裴公子和我是什么关系。”
鹤君翎此刻也踏入厅内,顺手帮坐下不想动弹的于鸢解开披在外面的斗篷,他背对着阳光,一时间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那你现在,想起来了?”
他未尝经历爱恋就与她政治联姻,秉持着家里长辈在世时的教诲,他觉得既然女子托付了终生,不论愿意与否,他都会负起责任。
他不是没有听到过那些虚实参半的传闻,但是他与于鸢年少时唯一一次的接触,让鹤君翎觉得她并不是那样的人。
她和自己一样,都是负有责任的人。
而昨晚的接触,让他突然觉得,有这样的她在身边,真的很好。
他甚至觉得,他可以在责任以外的范围内,对他们未来的关系抱有更多期待。
所以他本能的抗拒着裴子落那样的不确定因素。
于鸢才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些想法,她摇摇头,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被院内一阵嗲嗲的声音吸引了注意。
“鹤哥哥~,你出来呀,我知道你在家的!”
那声音渐渐靠近,显得这声音的主人更加甜腻。
“绾绾好想你呀,鹤哥哥这次回来都不来曾看我......”
于鸢拼命忍住自己那猹一样躁动的心,看好戏一样的揶揄着身边皱起眉头的丈夫。
“鹤哥哥,有小姑娘上门讨情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