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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晨光照射进来。
轻纱被风吹动,只有一处角落的轻纱被扯的绷紧。
明黄色的龙榻上,那个颀长的身影终于动了动。
皇帝睁开了眼睛,他还有些困乏,缓缓的起身坐起,手触碰到冰冷的匕首。
想起昨夜的事情。
那个宫女。
于是他眼中初醒的朦胧散去,高傲和漫不经心中又带着一丝冷漠。
低头,他却没有在那宫女原本应该呆着的地方看到她。
“嗯?”
昏君眼里冷光闪过,他起身,在殿内巡视一圈,最后落到一个角度。
那可怜的小宫女还是被绳子所绑着,蜷缩成一团,睡在一堆轻纱当中。
仿佛是巢穴中刚诞生的新生命。
脆弱而懵懂。
皇帝却冷笑一声,径直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那个小宫女。
“来人!”
居然敢毁这价值连城的纱。
此纱薄如蝉翼,千金难求,外头的女子更是追捧万分,却被昏君奢侈的拿来挂在殿内装饰。
如今这纱被江茵滚了一夜,损毁不少。
躺在轻纱上的江茵朦胧的睁眼。
她热的脸蛋红通通的,像是个红苹果,眼里都无神。
烫的神志不清。
被昏君踢得身子一歪,触碰到外面更加冰冷的地砖。
于是她下意识的把脸贴到地砖上面,想要降温。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炎炎夏日,被放在沙滩上暴晒的鱼。
嗓子干涩喑哑,火辣辣的,头也疼的恨不得炸开,身子着火一样。
“唔……”她含糊不清的发出呓语。
昏君愣了愣。
这小宫女可不像是个刺客。
没见过哪个刺客身子这么娇弱的,不过是在底下躺了一夜就病成这个样子。
好像人要直接被烧没了一样。
“陛下——”
外面的人听到召唤以为是皇上想要起身更衣,低眉顺眼的走进来。
却发现一个浑身都泛着粉的小宫女被五花大绑的扔到地上,衣裳凌乱,头发都披散着。
不成体统。
而皇上穿着里衣,神色不明的站在小宫女的不远处。
大太监不明白这哪来的小宫女。
可跟在昏君身边那么久,他知道自己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时候得当哑巴当瞎子。
于是他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宫颈的等待着自己主人的吩咐。
“扔出去。”
“是。”
大太监挥手让人把宫女抬出去,内心叹息,飞蛾扑火,真是一茬又一茬啊。
“慢着。”
就在江茵被两个小太监架着要拖出去的时候昏君突然出声。
他走到江茵的面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
心里突然改了主意。
虽然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奸细,但留在自己的身边,说不准还有些用处。
姿色不错,人也蠢,还自作聪明。
有野心,贪婪。
这么一个女人,他想到可以怎么利用了。
于是昏君罕见的露出一抹笑容来。
嘴角轻轻扬起,“把她带下去,让太医好好治着,等治好了再送到朕的面前来。”
治不好,那就不要再出去了。
也省得浪费他的时间。
大太监当然也听清了皇上的潜台词,他并无他话,恭恭敬敬的应下。
让自己的徒弟亲自去安顿这个小宫女。
“太后那边可要瞒着?”
昏君扫他一眼,“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