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婉儿心肠歹毒,连自己腹中的孩子都不放过。
为了让晋王萧明璋彻底憎恨上裴君音,她特地在裴君音送给她的安胎礼物里,塞了大量的藏红花。
牧婉儿假借看望裴君音的名义,前往裴君音的院子中喝茶,趁其不备,将堕胎药掺进茶壶之中。
她将掺有堕胎药的茶水一口饮下去,还没回到自己院子中,腹中的药物便发作起来。
牧婉儿大出血,孩子没有保住。
这是萧明璋第一个孩子,又是他最爱女人所怀。
萧明璋视若珍宝。
所有的证据全部指向裴君音,萧明璋怒火中烧。
《旧故里》一书的第一个大虐点就是出现在这里。
唐昭昭回忆着原书剧情,想到萧明璋用在裴君音身上的手段,强忍着不翻白眼。
这种男人,就应该追妻火葬场的时候,直接将他骨灰给扬了!
但凡他睁开一只眼睛,但凡他多找几个大夫来给牧婉儿号脉。
他也不会跟个二傻子一样,被牧婉儿骗得团团转。
只能说,乌龟配王八,天仙配。
唐昭昭只盼望快点帮助裴君音脱离苦海,让萧明璋同牧婉儿这样绝配的两个人,天长地久地的互相祸害。
唐昭昭小手一挥:“我这里还有不少补品,待会儿让格桑给表姐装一箱,表姐带回去慢慢补。”
话说完,唐昭昭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
若是按照裴君音同花玲所言,裴君音前几日生病,她的身体应该有所反应啊。
可是为何,她先前没有一点感觉?
难道,她现在不再替裴君音抗伤害了?
为了验证自己这一想法,唐昭昭又在内心默默给裴君音道了声歉。
她拿过茶壶给裴君音倒茶,茶壶歪歪扭扭,不小心将壶中的一点热茶洒在裴君音手背。
刹那间,灼热的温度烫得唐昭昭直抽气。
格桑听到唐昭昭的抽气声,好奇道:“王妃被烫到了,小姐您抽气做什么?”
唐昭昭一边疼地去捏自己的手背,一边同裴君音道歉。
抽空回复格桑:“你懂什么,我这叫感同身受。”
验证结束,她还在继续给裴君音扛着伤害。
唐昭昭又关切道:“还没问表姐先前生了什么病,可有看大夫?”
裴君音道:“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着了凉,有些风寒,在床上卧了几日,没什么胃口,吃了几日药,就好了。”
风寒的症状可大可小,还是看个人体质。
唐昭昭猜测,裴君音此次的症状应该挺小。
只不过气血没补回来,吃得又少,才显得又瘦又苍白。
突然,她脑袋瓜一转,记起自己已经不记得前几日发生的事情。
所有的感知,她也一概不知。
所以,她自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给裴君音抗伤害了。
明白一切的唐昭昭:“……”
她真傻。
将裴君音送走以后,唐昭昭瘫在床榻上,装作不经意开口,问格桑:“格桑,我先前几日,又过风寒的迹象吗?”
格桑在收拾茶盏,回道:“没有啊,您没日过得可快乐了,半分难受和生病的迹象都没有。”
唐昭昭就有些想不通想不明白了。
难不成,她在幻觉期间,连五感也跟着变弱了,所以才没有实时感受到裴君音的症状?
这个问题存疑,有待她仔细考察。
***
是夜,淮策披星戴月回到国师府。
这个时辰,淮策推测唐昭昭已经睡下,他便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桌子上,还放着唐昭昭已经完成的画作。
上面花着他们二人身穿红袍入洞房的模样。
淮策敛着眉,看不清眸色。
画卷上的丹青已经晾干了,淮策将其卷在画轴上,仔细收好。
他才做完这一切,云庆便敲门进来。
云庆将暗卫打探到的消息递给淮策:“今夜,大理寺的人已经将景安伯府近几年所犯的桩桩罪行,一一记录下来,连夜转交给了皇帝。”
淮策声音淡淡,“也该将卷宗再递回去了。”
云庆不解:“主子…是何意?”
淮策眸子微眯,记起上一次在宫内,皇帝问他的那句话。
——国师,你觉得,大理寺卿会查到什么?
那个时候,皇帝就在询问他,自己可不可以出手。
若说当朝皇帝说无能,他是真的无能。
但若要说他傻,他不算一个傻子。
只能说,他是一个不精明的利己主义皇帝。
景安伯贩卖私盐,同萧明璋做过几笔生意。
虽说只有这几笔生意往来,但皇帝对萧明璋向来忌惮,生怕这位年轻有为的弟弟,抢了自己的位置。
因此,但凡涉及到萧明璋的事情,皇帝都是万分小心。
而淮策只是让手底下的人故意泄露消息给皇帝时,偏重了这一点。
皇帝就坐不住了。
本着宁可错杀一万,绝不放过一个的原则,景安伯府,自然是留不住的。
而今夜,淮策抛出去的景安伯府私通外敌消息,则是让给景安伯府的消失,板上钉钉。
淮策回府的时候,皇帝已经派禁卫军出发了。
这个时间,想必禁卫军已经将景安伯府包围起来了。
淮策一双手冷得厉害,他紧紧握着拳,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他闭了闭眼睛,再抬眼时,眸子里的腥风血雨荡然无存。
淮策站起身,往书房外面走,冷声道:“吩咐膳房烧水。”
云庆侧过身,面向淮策:“热水一直给您备着。”
他停顿片刻,又道:“主子,还有一事。”
“唐姑娘她……她从幻觉里走出来了。”
淮策脚步猛得顿住。
云庆深呼一口气,继续道:“唐姑娘今日辰时,同格桑一起,回了晋王府。”
淮策沉默片刻,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嗯。”
云庆又道:“府中下人在打扫卧房时,在枕头下方发现了一封没有封蜡的信。”
“下人不敢乱动,又将信给放了回去。”
“属下猜测,那封信,是唐姑娘留给您的。”
***
在淮策进卧房之前,云庆就先来掌了灯。
床榻上所有的东西皆换了新,只有枕头底下压着的信封,昭示着唐昭昭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