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大狗非常的强壮,历史上的蒙古纯种狗,并不比藏獒差多少。
草原上,骑手为了安全,一般都远远的停在蒙古包外边,等主人家出来,把狗撵开才能进入院子,否则非常危险。
这些狗都是领地狗,对它主人的领地和财产,牛羊牲畜非常的警惕,任何靠近的生灵都有可能被它们攻击。
卢守礼非常开心的临时用树枝做了一个木架子,他会点简单的木匠手艺。把很多行李放在两只大狗的背上,帮助他背负,这样他可以多带些东西。
主要是他偷偷加工的熊肉松和盐巴。几个装水的皮囊。还有两张狼皮和一张熊皮。晚上露宿时可以铺在地上,用来隔绝潮气。草原上即使时七八月份,太阳一下去也是非常冷的。
下雨时,气温能下降倒零上四五度的样子。夜晚也是很凉的。整年夜晚都可以盖着狼皮。
他还有一個铁质的头盔,是他在野地里捡到的。一直偷偷的藏着。这是他计划回家路上用来煮饭的锅。
秃马淳骑马骑马走过来,看到这个大胆的奴隶,居然有这么多家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也佩服他的本事。
都混的这么惨了,居然还有女人和孩子,这个女人还挺嫩的。
他色迷迷的考虑是不是晚上摸过去,把这个小娘们弄了。只要威胁她,不从就把她的孩子摔死,还怕她不百依百顺的伺候自己。
他正想着好事儿,忽然他又有了那种浑身发冷的感觉。
他转过头,看到那两只头部高到人胸口高的恶犬,正在目光不善的看着他,似乎在考虑从哪里下口比较好。
在它俩看来,这个女人也是它们主人的财产。
这两只恶狗,顿时让他欲念全消,为了个娘们还犯不着冒着这种危险。
他羡慕的看了看那个低眉顺眼的奴隶。这个狗东西,命倒是挺好。
草原上这种好狗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关键是蒙古敖犬这种狗只认它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为主人。
这也许是草原上唯一不能用权力去夺取的财产。
大队人马出发了。
秃马淳的百人队,足足有98个士兵,几乎是满编的。押送着432个奴隶。
他们计划先向东走,然后折而向南,先到呼伦湖和贝尔湖之间的洪吉剌部牧地。然后南下经过锡林郭勒部的地盘,翻过大兴安岭,就到了察哈尔部了。
金刚白城就在辽河上游,这里到卢龙县还有一千里远。说不定有机会逃回去呢。
卢守礼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十天后,他们这队人马走到了一处稀树草原,秃马淳决定在这里扎营,现在正是草原最热的时候,人马都很疲惫。
这个百人队,每人都有三匹马,还带着十几辆勒勒车。上面装载着营帐和物资。
这天傍晚,队伍一停下,奴隶们放下行李,让女人和孩子看着,纷纷奔向四面的草地,挖野菜,找果实,采蘑菇。捡牛粪生火。
卢守礼把小翠和孩子安顿好,准备一个人去旁边的一个小山包。
来的时候他看到了,那里有好多旱獭的洞穴。这东西又肥又美味儿,烤熟了滋滋的冒油。
走路可是苦差事儿,不吃饱了,早晚倒在路上。
寻找旱獭倒不用太多的经验,卢守礼早已经研究明白,这些年他就是靠着捕捉旱獭补充油脂和肉食在草原上生存下来的。
每次放羊的时候,他都仔细观察。山坡上,有旱獭出入的地方,必定有一个脸盆大小的洞口,洞口的旁边堆起一个个沙石包,这是旱獭修挖地洞时推出的泥土,旱獭将此作为瞭望塔。
经过多次观察,他发现泥包越大,里面的旱獭数量也越多。
他还挖开一个废弃的旱獭洞,发现洞里分好几层:育婴室、储藏室、瞭望室。
但出口只有一个。
他想起在老家给小动物下套的办法,研究出了套旱獭的方法。
卢守礼先根据洞口的脚印判断是否有旱獭出入,然后将带去的牛皮绳套安放在洞口。
系有一端绳套的木桩深深扎在洞口的地里,设有圈套的另一端则用两根木棍支开固定在洞口,直径略比洞口小三分之一,上面用青草编成草环伪装。经过反复实验发现,如不伪装,旱獭绝不会上套。
卢守礼捕捉旱獭越来越熟练,他发现一旦有旱獭上套,它第一反应就是返回洞里,四脚死命扒土,不一会身后的洞口就被堵死。
第二天起个早,查看有没有收获猎物,看看洞口就知道了。
卢守礼有个原则,一个洞就是一窝旱獭,他从来不会把一窝都捉走,每次都是把小旱獭和怀孕的母旱獭放走。只抓成年的和老旱獭。
因为旱獭被抓时,会用前爪抱着脑袋惊恐的大叫,声音像小孩子哭一样,这让他很不忍心。
但是,为了生存没有办法。只能尽量不去做没有意义的杀戮。放走一些,不让它们子孙断绝。
这里荒无人烟,旱獭很傻,很快卢守礼就抓到了三只又肥又大的旱獭。背着回了营地。
他刚接近自己用树枝和熊皮搭建的小窝棚,就听见了两只猛犬的犬吠声,周围围着十几个奴隶男人,手里拿着各种削尖了的木棍当作长矛,和两只大狗对峙。
他们发现了卢守礼的行礼里有吃的,又发现了小翠很嫩,他们准备一拥而上,把吃的强光,顺便也尝尝女人的味道。他们从被抓来就没有碰过女人。
蒙古人对这些视而不见,只要不闹出人命,他们不会过来干涉,只要把人送到了,他们就可以交差。
卢守礼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这种事情他经历多了。
他藏在树后,掏出投石索,熟练的装上一块石头,抡了几下,石头准确的飞出,直接命中带头的那个大高个儿。
他叫三虎,在奴隶里仗着自己生得高大,经常欺负其他奴隶,祸害女人。奴隶们对他们这伙儿人恨之入骨。
砰!尖锐的石头砸在他的脑袋上。
三虎发出了一声惨叫,鲜血瞬间流了下来,糊住了他的双眼。
砰!砰!
又是两个人被打的头破血流。
这些人顿时骚动起来。
他们没有看到是什么人攻击的他们。
看到这些人乱了,巴勒和巧娜立刻冲了出去,一下子把三虎扑倒,巴勒一口就咬在了他的喉咙上。
三虎拼命的挣扎,用手里木棍去打巴勒的狗头,巧娜一口咬在他的大腿上,疼的他像大虾一样弓起身子。巧娜松开大腿,对着后颈咬了下去。
在两只恶犬的撕扯下,三虎的喉咙被撕开,气管被巴勒扯了出来。鲜血喷的满地都是。
小翠惊恐的捂住了眼睛。
其他人都吓傻了,发了一声喊,一哄而散。
又是几块石块飞来,把奔逃的十几个恶棍打的哭爹喊娘。
转眼一群人就逃的无影无踪。
看到卢守礼从黑暗处背着旱獭走了出来,小翠哭喊着扑倒他怀里。嚎啕大哭。
“没事了,有巴勒和巧娜在,他们再不敢来了。没事了”卢守礼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巴勒和巧娜看到主人又背着旱獭回来,兴奋的冲了过来,对被它俩咬死的三虎,看都没看一眼,高兴的围着主人转来转去。
在草原上,狗不是家畜,而是家庭成员。
主人打到猎物,狗也是有份的。
它俩喜欢吃烤熟了,撒了盐巴的旱獭肉。
它俩能长得的这么雄壮,和卢守礼给它俩喂肉食是分不开的。
“哼,你小子倒是个狠茬子,弄死了一个,让我怎么交差。”
卢守礼看到百夫长走了过来,连忙点头哈腰的赔罪,说道:“小人今天打到了三只旱獭,一会烤好了,给大人您送去。”
“哼,下不为例,再惹事,有你好看。”说完百夫长转身走了。
草原上强者为尊,他弄死了来抢他东西的,来弄他女人的,在蒙古人看来这是天经地义的。
反倒获得了他们的尊重。
如果逆来顺受他们只会看不起你。
卢守礼在草原上待了二十年,这些心理他都门清儿。
半个时辰后,百夫长带着他的几个亲信,围坐在一起。一边喝着马奶酒,一边撕着烤熟的旱獭吃。
“好手艺,这个小子除了放羊居然还是一个厨子,可惜了。”
“这种辣味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烤肉带点辣味居然这么过瘾。”
“这是野生的葱和韭菜捣碎了涂抹上去的。用盐抹了,然后烤的。”
秃马淳靠在大树上,火光照耀的他的脸,一会光明,一会黑暗。
他砸吧砸吧嘴,说道:“可惜了,早知道这小子除了会放羊,还是个厨子,我就和台吉把他要来了。现在只能便宜察哈尔人了。”
卢守礼小小的窝棚前,用三颗粗树枝支起来一个简易的马吊,那个用来做锅的头盔里煮着旱獭油和蘑菇野菜汤。
小翠端着粗糙的黑陶碗,大口大口的喝着,她一年没吃到有油脂的食物了,况且这汤里还放了盐。
这个黑陶碗也是卢守礼自己烧制的。
他少年时学的,村人都会烧这个,虽然粗陋,但是不用花钱啊,瓷器多贵啊,农民那里买的起。
这些天,卢守礼每天都能带回来一些吃的,有的是老鼠,有的是蛇,有的是旱獭,偶尔还有鸟蛋。
有了肉食她感觉自己的奶水又多了起来,她的心放了下来,看来她的孩子能活下来了。
“卢大哥,你说大汗把我们都要过去要做什么。察哈尔那里会比捕鱼儿海更好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我想回到家乡去,至少那里更近不是。”
说起家乡,小翠有些迷茫,她虽然是纯种的汉人,可她生在小海(明朝对别贝加尔湖的称呼),长在小海,哪里是她的家乡呢。
卢大哥说他要回到汉地去,可是她心里对那里一切都不清楚,充满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