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最近的兆佳氏顿时瞪大了眼睛,随即马上勾起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甚至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打算看好戏。
而刘氏却勾起了唇角,没了地契,那么就是死无对证,今儿时家母女两注定是要露宿街头了。
哦也不对,人家还有时家可以回去,就是不知道,时家还要不要。
至于时筠也没想到锦绣会撕了地契,因此身子猛的往前一倾,想要去拦,却也已经拦不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地契从锦绣手里飘落在地。
“时格格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撺掇来福公公,拿来一张假的房契欺骗福晋。”
撕都撕了,这会是真是假,那已经不重要了。
“你······”
碧玺这会还呈拿房契的姿势,只是因为锦绣的动作,此时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碧玺。”
时筠将倾着的身子收回来,随即坐好。
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福晋怕是真的疯魔了。
如今这府里,只要有一个不顺着她的,倒不会叫你马上去死,但是也要叫你生不如死。
她俨然已经将自己看做了这府里的第一人了。
要不是九爷给了她宫里的帖子,只怕时筠今儿就真的折在这里了。
“没关系,既然福晋觉得是假的,那么奴才愿意陪福晋到衙门去一趟,想来衙门还有备份。”
时筠也是突然想起的,这房契都是衙门开的,他们手里有一份,这衙门还有一份呢,要是丢了,毁坏了,只要去衙门补一张就是了。
“衙门?”
董鄂氏笑了。
如今九爷不在,这衙门的事,还不是她说了算。
她背后是董鄂氏一族,可是时筠背后又有什么呢,只不过就是一个关系不怎么好的叔叔而已。
所以就算去了衙门,这真房契,也会变成假房契。
只是董鄂氏什么身份,会去衙门吗?自然是叫衙门的人过来了。
“既然你不死心,那么我就让人去衙门叫人过来!”
董鄂氏说完,时筠就微微蹙起了眉头。
想了想,顿时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一个是嫡福晋,一个是格格。
一个阿玛是从一品的都统。
一个没有父亲,勉强有个正七品闲职的叔叔,还是人尽皆知关系不好的那种。
因此衙门会向着谁,这不一目了然了。
毕竟那句老话“衙门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所以福晋是认定了奴才欺瞒福晋了。”
时筠冷着一张脸,心里是拔凉拔凉的,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宫里宜妃娘娘的身上。
“难道不是吗?”
既然如今已经撕破脸皮了,董鄂氏也不愿意在这里装了。
挑着眉头,便下令说到:
“时氏不知规矩在先,顶撞在后,如今又加上欺瞒,满口假话,我乃是郡王府嫡福晋,理应好好教导教导教导你这府里的规矩。”
“自今日起,你便住回府里,晨昏定省一日不得少,每日抄写女德女戒。今儿就先到外面跪上去吧!”
叫时筠留在府里,那时为了好好“教导”她。
逮着机会,董鄂氏可不想就罚这么一会。
“福晋息怒,我家格格如今身怀五甲,身子向来就弱,跪不得,奴才愿意替我家格格受罚!”
碧玺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这一步是时筠输了,忙上前跪在董鄂氏面前说到。
因为九爷的失踪,和时家母女被赶出去这些事,时筠瞧着是没事,但是也是靠着那股劲撑着,不见得身子真的没事。
要是在这么跪上些时辰,一个正常人都受不住,一个孕妇又怎么能承受的了呢。
“带下去。”
董鄂氏看都不看碧玺一眼,一个奴才,哪里来的资格在这里向他求情的。
“哎,时格格请吧!您这怀孕了,奴才也不好动手。
如今您已经七个月了,太医说了,胎像已经稳固了,跪上个把个时辰,不碍事的。”
锦绣忙上前走到时筠跟前,笑盈盈的说到,只是眼里透着一丝报仇之后的痛快。
“······”
时筠没有应声,也没有起来,就这么端端正正的坐着,她再等,算算时间,宫里也该来人了。
只是时筠心里也有些忐忑,虽然宜妃不会叫时筠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但是会不会她也不想管这些事呢!
“时格格要是不动的话,那么奴才可就动手了。”
锦绣说着就想上手去拉时筠,但是却被跪在地上的碧玺一把给推开了。
“我家格格有孕,我看你们谁敢动。”
碧玺也是豁了出去,挡在时筠面前。
今儿只要她还在,那么就不会叫自家格格被锦绣动一下。
反正这条命是格格给的,死了就当是报格格的大恩了。
“放肆,正院岂是你一个奴才撒野的地方,来人将她给我拉出去掌嘴。”
董鄂氏瞧着被推倒在地的锦绣,猛地拍了一掌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跟着转了一个圈。
足以可见,董鄂氏是生气了。
“是!”
被推到在地的锦绣,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刚才是没有准备,被碧玺推到了,如今福晋都下令了,她自然下手一点都不含糊。
知道碧玺不会出去,直接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既然不出去,那么就打的她出去。
“啪!”
“碧玺!”
时筠担心的喊到,只是碧玺死活不让开,任由锦绣的巴掌落在她身上,就是不叫她们伤到时筠。
“啪。”
这一声,并不是锦绣的巴掌声,众人将目光看向声音的来源,是时筠。
时筠一把摔碎了手边的茶杯,随手拿起了一块较大一点的碎瓷片,站起身子,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拿着碎瓷片直接抵在了锦绣的脖子上。
这一慕,可是把众人都吓到了。
“时氏,你这是做什么?”
董鄂氏立马直起身子,眉头紧紧蹙起。
“若是锦绣再敢动一下,奴才就不敢保证手腕子会不会一使劲儿。”
时筠冷冷的看向董鄂氏。
既然她想要治她与死地,那么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两人都别活着离开正院。
反正父亲没了,母亲和妹妹下落不明,九爷也不知是生是死。
时筠也够了,大不了一起死呗,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