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容瑾丽似霜打了茄子一样,焉了吧唧,乖巧的立在蓝茵郡主身后,偷偷的瞪了一眼坐在石墩上的云汐月,用嗲嗲的语气说道:
“大伯母,瑾丽刚刚在荷花池,看见这位红衣女子偷摘莲蓬,遂上前询问,哪料她拔腿就跑,心中气急,是以……”
呃,本狐还在这呢,容瑾丽大小姐,明目张胆的上眼药真的好吗?
廊桥上没能当场打回去,已是云汐月最大的让步,如今别人明晃晃的暗讽,都骑在脖子上了,小狐狸有仇必报原则,是时候展现了。
“瑾丽小姐,您所说的询问,是指想派李管家,打我二十大板,我拔腿就跑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您命令两名婢女上前掌掴我嘛?”云汐月边剥莲子,边漫不经心说道。
咳咳!
正在喝水的风眠钰,听到云汐月的话,顿时惊得被水呛到,暗道她的厉害,自己可是领教过,但愿容瑾丽不要死得太惨。
听完云汐月的话,蓝茵郡主端茶的动作顿了一下,换做旁的女子,初进他府,这委屈八成是要独自咽下去,她倒好,当场揭穿,颇有本郡主当年的风范。
“瑾丽,汐月丫头所言,你可有辩解之语?”
按常理,容家三兄弟早该分家,可二房以无门道聘请夫子为由,赖在容府不肯走,老三又常年在外,对府内之事概不过问,趁此一事,也可敲打一番二房。
自知容府乃大伯母做主,容瑾丽眼眶湿润,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梨花带雨的说道:
“大伯母,此事有诸多的误会,瑾丽自小在容府长大,对府内的一草一木,皆有深厚的感情,看到陌生女子,肆意采摘莲蓬,一事情急,想以二十大板为由,将她吓退。”
“至于掌掴一事,的确是瑾丽的错,当时汐月姑娘自称得到主家的允许,可无论穿着还是气质,委实与容府以往的客人,有极大的区别,误以为其是入府盗窃的宵小,又因其是女子,若招来官府,于她名誉有损,是以私自下达惩罚命令。”
若故事中的主人翁不是本狐,此刻定要鼓掌喝彩,不愧是世家大族培养的千金小姐,简短的几句话,便弱化自己过错,暗贬本狐不配成为容府客人,更表达了忠心。
在深宅大院摸爬滚打多年的蓝茵郡主,岂会看不出容瑾丽心里的小九九,轻蔑的笑了笑,道:
“香柔就是如此教你持家的吗?遇事先入为主,全凭个人猜测,更是滥用职权,扪心自问,你有何权力,命李管家做事?”
呦呵,大黄蜂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某人吃瘪,云汐月心情倍爽,将圆滚滚的莲子,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其独有的清香。
滥用职权的高帽,扣了下来,容瑾丽惊慌失措,连忙跪下认错,哭哭啼啼道:“大伯母,瑾丽知错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容瑾丽瞪着湿漉漉的眼睛,祈求似的盯着风眠钰,期望他能为自己开口求情,可事与愿违,某位登徒浪子,躲她还来不及呢!
只是说了两句,她便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哭闹不止,蓝茵郡主扶额叹息,摇了摇头,道:
“赏罚分明,是容府的家规,瑾丽,既然你已认错,便罚你闭门思过七日,抄写一百遍家规。”
听到闭门思过四字,容瑾丽愣了一下,暗道表哥不知要在容府停留多久,禁足七日,绝对不行。
“大伯母,瑾丽愿抄两百遍家规,请您收回禁足七日的命令,母亲近日身体不好,需我时常照顾,求您全了我这份孝心吧!”
装病是崔香柔惯用的手段,愧她还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女子,尽学些下三滥的手段,一哭二闹三上吊,用得可谓是炉火纯青,若罚了小的,来了老的,非得头疼死。
余光打量执着于剥莲子的云汐月,暗道事是她惹出来的,此时倒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脑中想出一个绝妙的法子,嘴角微微翘起,道:
“瑾丽,丫头是此事的受害者,您应当向其道歉,至于是否禁足,不妨听一听汐月怎么说!”
闻言,云汐月剥莲子的动作顿了一下,暗道之前怎么没想起来要向本狐道歉呢,怕是要祸水东引啊!
“汐月姑娘,廊桥之事,是我不对,在此向您真诚的说声对不起,请您看在瑾丽的一片孝心份上,劝说大伯母收回成命。”
论褪了毛的鸭子,被架在火上烤,该怎么办?
云汐月咽下嘴里的莲子,扭头看向妆容都哭花了的容瑾丽,张口欲满足她的心愿,一道颇具磁性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赏罚分明,是容家的家规,此令违不得,也收不得。”
容瑾言走进长亭,冷漠的眼神,令容瑾丽惊恐异常,暗道煞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二堂哥,瑾丽知错,这就回去认罚!”语闭,容瑾丽起身,向蓝茵郡主拜了拜,迈着小碎步,尽量远离煞星,欲逃走。
容瑾言伸手拦住她的去路,眼神似无数冰箭一样,纷纷射进她的灵魂深处,令她忍不住哆嗦,颤抖的说道:
“二堂哥,瑾丽已经认罚,母亲还在家中等我,您还有别的事吗?”
容府上下皆知,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容瑾言,别看他高贵清冷,脾气温和,动起怒来,不死也会脱层皮!
“瑾丽,许久未见,竟不知你已与李管家儿子私定终身,此事都快传遍禹都了,母亲,您还是尽快找二婶谈一谈,女子的终身大事,拖不得!”
李管家之子李一帆,样貌出挑,秉性纯良,奈何幼时顽皮,私自骑马,摔断了腿,自此落下瘸腿的残疾,尽管身为管家之子,亦难以说亲。
女子家的清誉,玷污不得,容瑾丽急忙跑到蓝茵郡主身旁,哽咽道:“大伯母,绝无此事,瑾丽在此发誓……”
“哦,既然没有私情,瑾丽,说说昨夜子时,为何与李一帆单独在后花园见面?”容瑾言坐到小狐狸身旁,自觉的为她剥莲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闻言,容瑾丽心里咯噔一下,眼神闪烁,心虚的低下头,暗道那件事,二堂哥到底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