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雅竹居时,天色已经很晚,云汐月打了个哈欠,冲着俏夫子摆了摆手,小跑进卧室,蹬掉鞋子,手脚并用爬上床榻,钻进被窝,闭上眼睛,迅速切换睡眠模式。
目送小狐狸的离开,容瑾言无声的笑了笑,转身走进书房,两名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毕恭毕敬向他行礼,将红匣子交到其手上后,从窗户跳了出去。
关好门窗,打开匣子,拿出一沓纸,仔细阅读,末了将纸放进火盆之中,待其燃烧殆尽,浇水冲灰,将乌黑色的浑水,倒入盆栽之中,随后离开书房。
三日后,经过崔氏的不断运作,掏出大半积蓄,损失三分之一铺子,扬家撤销告状,容家二爷终逃离牢狱之灾,至于云韵,在按手印画押的当晚,吞金自杀,当然,此只是对外的说辞而已。
在容海拓被放出的那一天,崔氏特地亲手做了一桌豆腐宴,寓意以后清清白白做人,哪料容家二爷,是被人用担架抬回来的,浑身散发着恶臭,尤其是下半身,尿骚味夹杂着臭味,别提多难闻了。
据说那天崔氏的哭声,能传三个院子,请来十数位禹都有名的大夫,皆不能挽救中年人的幸福,一代酒色强手,自此陨落。
当此消息经凌天之口,传到雅竹居时,云汐月惊得将一颗葡萄,囫囵的咽了下去,连咳好几声,才缓过来,容瑾言神情关怀的递过一杯茶水,道:
“喝点水,润润嗓子。”
呃,此法永绝后患,自己曾设想过,莫非本狐自带预言家属性?
“公子,容瑾梧趁着二爷生病,以尽孝为由,离开鹤鹿书院,约摸这两日便能到达禹都。”
听到容瑾梧三字,容瑾言剥葡萄皮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随即皱了皱眉,察觉到他的异样,云汐月起身半坐,歪着脑袋,仔细观察他的面部表情。
“夫子,容瑾梧是谁?”竟令俏夫子有如此之大的反应,着实令本狐好奇。
见他只顾剥葡萄皮,却片字不说,云汐月将视线,放到了凌天身上,冲他做出乖巧可爱的表情,惊得某人哆嗦了好几下。
“容瑾梧公子,是二爷妾室柳氏所生,自幼便嘴甜,深得二爷的宠爱,长大了,更是不得了,府内近一半的年轻丫鬟,受过他的恩惠,且皆对他有好感,甚至连老爷,都赞其是经天纬地之才。”
将语句拆开来看,不就是容瑾泗一样,整日泡在女人堆里吗?
只不过一个表现得过于张扬,走得是好色路线,至于另一个,走得是中央空调路线,可即便如此,俏夫子也不该露出忌惮的表情啊!
似是察觉到她的疑惑,凌天继续说道:“容瑾梧,身上似有魔力,无论和谁发生争执,皆能凭三寸不烂之舌,将所有过错抛给对方,就连公子,也未能逃得过。”…
低头剥葡萄皮的容瑾言,轻咳一声,抬头威胁的看了某人一眼,凌天猛咽一口唾沫,称还有急事要办,作揖后,转身快速离开。
看到两人之间的微妙互动,云汐月眨了眨眼睛,眉眼弯弯,露出讨好的笑容,凑近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夫子,容瑾梧是如何欺负你?和我说一说,本姑娘替你报仇。”
尽管知道小狐狸说出此话,好奇心占据很大一部分,可容瑾言心里十分愉悦,被人保护的感觉,十分令他沉醉。
“幼时顽皮,与瑾梧一同玩耍,他瞧见树上有个鸟窝,央求我上去看一看,拗不过他,费了一番力气,爬上树梢,他却在树下痛哭起来,惹来路过的爹娘。”
说到此处,容瑾言冷哼一声,继续道:
“他哭哭啼啼称小鸟是益鸟,能捉虫,央求我不要伤害鸟窝里的幼鸟,而趴在树干上的我,百口莫辩,父亲罚我扎三个时辰的马步,至于瑾梧,得到颇多的奖赏。”
语气虽很平静,但云汐月依旧能感受到他的悲伤,张手从后面抱住他,悄咪咪吃了会豆腐,然后轻声说道:
“夫子,汐月知道,你不会将小人犯得事记在心上,你是因为容叔叔和伯母不信你,才会将此事记得如此清楚,莫怕,以后只要有我,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哼!”
自己何其有幸,能遇见善良的小狐狸,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暗自发誓此生绝不负她。
“汐月,你说得很对,真正令我介怀的,是父母的不信任,自那以后,我的性格愈加内敛,并逐渐喜欢上探案,大概是弥补当时无人替我查清真相的遗憾吧!”
狐爪被握住,令云汐月十分的不爽,可某人握得虽松,但只要自己有挣脱的架势,其便迅速握紧,气得她牙痒痒,突然,脑海闪过一道灵光,暗道没了手,本狐还没有嘴嘛!
将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歪着脑袋,舌尖微动,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狡黠,瞄准某人脖颈处白皙的皮肤,发动攻击。
湿润的触感,让容瑾言当场愣住,握住某人的手,不自觉放轻力度,致使某只不安分的 狐狸崽崽,又有了吃豆腐的机会,片刻后,缓过神的某人,推开云汐月,捂着脖颈,扭头震惊的看着她。
糟糕,貌似玩得太过火了,憋气,令眼眶微微湿润,瞪着湿漉漉的杏仁眼,无辜的看着俏夫子,道:
“夫子,在汐月的老家,皆是如此安慰伤心的朋友,来,我们继续!”
语闭,伸出双臂,欲搂住他的脖颈,容瑾言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眉头微蹙,按照狐狸习性,确实存在互相舔毛的行为,可她是人身,做出如此举动,很容易让人误会。
“汐月,这种安慰方式,你还对谁做过?”
想到小狐狸,为别人舔舐伤口的情形,容瑾言的心,似被无数银针扎一般,痛到不行。
闻言,某人的脑袋,似拨浪鼓一样,摇个不停,道:“此法是哥哥教的,暂时只对夫子一人做过。”
远在天边的哥哥呀,请原谅可怜的狐狸崽崽,本狐也是被逼得没法子,才将此锅甩到你头上。
阿嚏,正在湖边垂钓的云汐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立在一旁,等着吃鱼的白衣少年,调侃的说道:
“呦,这是哪家的姑娘,在思念你这个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