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膳,云汐月从挎包里掏出三两碎银,环视一周,未发现凌天的身影,桌下悄咪咪捅了捅俏夫子的细腰。
待他低头查看,亮出手里的碎银,凑近他耳边,道:“这桌饭钱,我付了,里外里,赚了十七两银子。”
语闭,将三两碎银,塞入他的手中,嘱咐他藏好,莫要被旁人偷了去,习武之人,听力甚好,听见她所有话的风眠钰,嘴角微抽,暗道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你,谁在乎那三两碎银。
交完所有餐费,休息片刻,众人欲离开继续前行。
突然,所有门窗从外面关住,驿站里面顿时漆黑一片,丫鬟小厮发出恐惧的惊吼声,吵得人耳朵疼。
黑暗中,四名乔装打扮的刺客,抄起吃饭的家伙,来到大厅,听到嘶吼声,以手为刀,劈晕影响刺杀氛围的仆人们。
刹那间,万籁俱静,还站着的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云汐月兴奋的眨了眨眼,巧笑嫣兮的看向手持五花八门武器的刺客。
菜刀、斧子、杀猪刀,本狐能理解,那位胖胖的厨师,你举着勺子,算怎么一回事?看不起谁呢?
黑暗中,不停移动身体的容瑾梧,摸到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凭借外袍质感,断定其是容瑾言。
“瑾言哥哥,是你嘛,我……我好害怕!”
嘶,他是故意的吧?直接将俏夫子所在位置,暴露在刺客眼中。
果然,刺客们举起吃饭的家伙,冲声音源头袭来,推波助澜的容瑾梧,已经松开拽住某人衣袖的手,躲到桌子下面。
开展夜视能力的云汐月,见举着斧子的刺客,正朝着这边跑来,悄咪咪伸出右腿,扑通一声巨响,某人摔倒在地。
趁他还未惊呼之时,一个回旋,脚跟重压他的后脑,将其打晕,弯腰抢走他手里的斧子,掂量几下,一脸坏笑的盯着其余几名刺客。
“老三,恁咋啦?”胖厨师操着不知名的口音,大声呼喊道。
举着杀猪刀的黢黑小厮,捶了一下胖厨师的脑袋,嘘了一声,示意他闭嘴,随后挥着利器,弯腰前行。
风眠钰拔下头上发簪,闭上眼睛,凭借细微的脚步声,判断刺客的方位,末了嘴角微微上扬,运转内力,将发簪射了出去。
嘶,中招的胖厨师,发出一声闷哼,气得他举着勺子,向暗器来源方向跑去,谁料簪中掺有超强的迷魂散,三息之后,强烈的困意袭来,扑通一声,昏倒在地。
容瑾言扯下一块布条,蒙住眼睛,拔出长剑,跃上桌子,感受风的流向,判断刺客的方位。
唰唰几下,举着菜刀的刺客,身中数剑,剑剑避开重要部位,最终后脑受到袭击,晕了过去。
直到此刻,大厅只剩下小厮打扮的刺客,坚强的执行杀人任务,容瑾言脚尖轻点,施展轻功,落到其身后,发出一声冷笑。…
待他转身查看之际,手指轻点其穴位,使他内力凝滞,身子动弹不得,随后轻飘飘的道:“凌天,可以打开门窗了。”
屋外,听到指令的凌天,踹了一脚被五花大绑的刺客,拽着绳索,打开门窗,随后提溜着瘦削刺客进入驿站,自此,五名刺客,全部被解决。
阿水与凌天负责将刺客们绑在一起,随后去厨房端来几盆水,将他们泼醒,云汐月则挪着小脚步,来到容瑾言身旁,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夫子,你何时看出驿站有问题的呀?”
唉,本狐凭借四季豆未熟有毒,小厮竟不知一事,判断此间驿站有问题,俏夫子是如何得知的呢?
“小厮端菜时,手掌心的茧子,出卖了他,一般情况下,店小二茧子集中在指腹上,而他的茧子,却集中在虎口之处,再加上一些行为动作,委实不像常年点头哈腰的店小二。”
问言,云汐月手指摩挲着下吧,回想刚才黢黑小厮的言谈举止,虽一直弯着腰,但很明显背部僵硬,驼背是刻意营造的假象,眉宇间,并没有常年与人打交道形成的市侩之气。
“快放了俺们!”被泼醒的不靠谱刺客,怒瞪他们,大声喊道。
凌天上前,抬脚,猛踢,踢得他们由破口大骂,到开口求饶才停止,神情冷漠的问道:“说,受何人指使?”
黢黑小厮是一伙人的头头,吸了口鼻涕,将五人计划娓娓道来,原来,几人本是逃窜的流民,后霸占一个小山头,干着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小勾当,偶然听闻有人花重金,买禹都鬼探的项上人头,又从倒夜香的口中得知,容府一批车马,欲前往白泽镇。
四人一路奔波,赶在众人之前,抢占驿站,将原本经营驿站的一家老小,关在地窖之内,本打算下药,奈何他们不吃。
听完整个计划,云汐月眼神幽幽地盯着还在昏迷的仆人们,嘴角微抽,道:
“你们几个确定,饭菜下毒了,瑾梧公子的丫鬟和小厮,在门窗关闭后,叫 得甚是响亮。”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声音很大,似是在说给某人听,容瑾梧眉头微抽,不悦的看向昏睡的仆人,为何阿水能忍住不发声,甚至还举起长板凳,试图抵挡刺客,而他们报团大吼大叫,实在太丢人了。
“对呀,俺还纳闷呢,药粉是俺亲自下的,咋就不起效果呢?”胖厨师晃着脑袋,不解的说道。
询问到药粉藏在何处,凌天火速跑到厨房,在装满萝卜的筐子下面,找到一个荷叶包裹,跑回大厅,交给自家公子。
云汐月凑上前来,与其一同查看,打包层层包裹的荷叶,酱红色细沙质感的粉末,指腹微撮,有磨砂之感,细嗅有股浓郁的清香,猛咽一口唾沫,用看傻子的眼光,看向长得很着急的五名刺客。
眨了眨眼睛,嗤笑一声,道:“傻瓜,你们被骗了,此乃酸梅粉。”
闻言,五名刺客眼睛瞪得溜圆,胖厨师的脑袋,似拨浪鼓般,摇个不停,不可置信的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卖药的掌柜和俺说了,此乃鹤顶红,只需一小撮,便能取人性命。”
“啧啧,本姑娘鲜少骗人,你咋还不信呢?”
语闭,端着荷叶包,大步上前,捏着胖厨师的嘴巴,目露坏笑,在他惊恐的目光下,将疑似酸梅粉的鹤顶红,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