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月端起茶杯,小口小口的抿着,余光暗自打量在座的神色,容瑾丽眼含怒火,听到红苕不停的哀嚎与求饶声,面露笑意,呃,有发展成变态的趋势。
咦,其身后立着的婢女,不是绿荷嘛?
时至今日,不知道某人有没有发现,自己丈夫与绿荷的私情呢?
韩涟漪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好似被打的红苕是生是死,与其一文钱的关系也没有,也是,在这个世界,等级分明,一个签了死契的奴仆,主家能随意发卖与打杀。
不一会,二十个巴掌打完,原本粉嫩的脸蛋,迅速红肿起来,鼻孔更是流下两行血迹,脑袋发懵的红苕,瘫倒在地,强忍心中恨意,苦苦哀求道:
“小姐,除了……那件事以外,奴婢未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求您饶了我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容瑾丽抚着肚子,目露凶狠,道:
“看来挨得还轻,且问你,我掉入荷花池时,你在哪里?”
闻言,红苕心里咯噔一下,眼神闪烁,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话,观她这番表现,更加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气得举起桌上的茶盏,重重的摔在地上,道:
“你不说,本小姐便替你说,我在荷花池散步,命绿荷去取团扇,你从后方悄悄袭来,将我推下水,好狠的心啊,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小姐,奴婢对你忠心耿耿,绝没有害你之心!”事关身家性命,红苕一边磕头,一边哭喊道。
“爬床一事,尚且不提,今日你胆敢谋害主子,便将你打杀,扔去乱葬岗,任虎狼啃食,以解本小姐心头之恨!”
闻言,云汐月的杏仁眼瞪得溜圆,脑袋不断在容瑾丽和红苕之间转动,断案如此草率嘛?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轻咳一声,待众人看过来,笑着开口道:
“瑾丽小姐,经历见水落红一事,胎儿不仅安全无恙,还很健康,说明其是有大福之人,如今,尚未找到明确的证据,证明推你落水者是红苕,若将其打杀,后续再查出来是她人所为,岂不是折了胎儿的福气!”
低头温柔抚摸微凸的腹部,思量一番,觉得她说得很对,想到其在瑾言堂哥身边待了许久,想必也学了一点探案的功夫,眼神幽幽地盯着跪在地上的红苕,道:
“汐月姑娘说得在理,只是……我落水之际,隐隐约约看到红色对襟布裙,那身影又极其与红苕相似,前几晚因她越俎代庖,罚她几下,想必心中对我有颇多的怨恨。”
所谓越俎代庖指的便是李一帆宿在书房,红苕假借送补汤为名,实则欲行勾引之事,奈何人家心里只有绿荷,察觉到她的意图,不顾及女子家的颜面,将其骂了出去。
事情传到容瑾丽的耳朵里,顿时罚她泡冷水澡,当木桶里的冰块,全部化成水,才命人将她捞出,是以才会认为被人推下荷花池,乃红苕的报复。…
“小姐,红苕在此发誓,若真做出推您下水的坏事,定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您真的冤枉奴婢了,呜呜!”
咦,她的誓言很有意思嘛?
指腹摩挲着下巴,眉毛微挑,笑着问道:“红苕姑娘,瑾丽小姐落水之时,你到底在哪?”
眼神闪烁,面露难色,头微低,身子佝偻,定有隐瞒之事,仔细观察一番后,打了个响指,胸有成竹的说道:
“竹林旁的假山,虽隐蔽,但也并非……”
闻言,红苕心里咯噔一下,抬头愣愣的盯着她看,嘴巴微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丫鬟避开闲人,躲在假山之后,无非就以下几种可能性,似会情郎、私相授受、洽谈坏事、躲避仇家……窃听消息等,红苕属于哪一种,寻来其亲密之人,仔细查验便知道喽!”
闻言,容瑾丽点了点头,命婢女将红蔷带过来,其乃红苕的亲妹妹,只有十三岁,日常做些洒扫的活计,与红苕同住一个屋。
“姐姐,你……你这是怎么了?痛不痛?”
被领进来的小丫鬟,见到跪在地上满脸红肿的红苕,立马跑到其身旁蹲下,神情关切的说道。
“蔷儿,姐姐没事,你先回屋,过会姐姐就回去!”
红蔷入府,委实出乎红苕意料,细细想来,恐怕是崔氏的手段,用她来胁迫自己,让自己在侍奉姑爷成为姨娘后,不得不忠心于小姐?
“骗人,小姐,姐姐她犯了何错,蔷儿替她来承担,莫要再打了!”
刚来容府一个月的红蔷,已知晓容瑾丽是个暴脾气,动不动就命人掌嘴,急忙开口向她求情。
“想要救你姐姐,十分简单,汐月姑娘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
语闭,笑着为她指了指方向,红蔷小丫头,立马转动身子,目光希冀的盯着客座上的红衣女子。
其此举是将审问的权力,交给自己,小狐狸陡然升出一股责任感,面露亲善之意,笑着问道:
“蔷儿,姐姐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现如今,你姐姐有推瑾丽小姐落水的嫌疑,时间大概是一个时辰前,近几天,有没有发现红苕的不同寻常之处的!”
闻言,红蔷眨了眨眼睛,低头思量一番,似是想起什么,抬头焦急的说道:
“我想起来了,姐姐这几日在做……男子贴身衣物,今日约了李婆婆,谈一些私事!”
在保命与丢面子之间,红蔷果断选择前者,姐姐已被打成这样,若不说清楚,真的有可能会被打死!
嘶,云汐月眉毛微挑,暗自观察容瑾丽的神色,眼含怒火,嘴角上扬,委实被气得不清,叹了一口气,道:
“不如召李婆婆来,问一下一个时辰前,是否与红苕待在一起。”
李婆婆何许人也,其乃李一帆的母亲,崔氏为了面子,为其脱了奴籍,自打儿子入赘容府,其便犹如野鸡飞上梧桐枝头,冒充起凤凰来。
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甚至妄想以公婆的身份,管教千金大小姐儿媳妇,奈何容瑾丽不是个好欺负的,派人敲打李管事一番,寻些小由头,三番几次找李管事麻烦。
前院遭殃,后院哪能太平,没过几天,嗅到苗头的李管事,才意识到事情的所有源头,源自于不省心的媳妇,吵闹殴打一番,李婆婆便不敢再来兰芳院闹事。
没想到,其是走迂回战略,暗中勾搭红苕,试图为她的好儿子,寻个知冷知热的人,纳入房中,也可与其统一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