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没有航班,借着张斐生日两人明显喝高了,勾肩搭背走得东倒西歪。
牛澄澄戴惯口罩,张斐又是一派生人勿近的御姐长相,有想来搭讪的也都被她瞪回去了。
张斐在车上吹了会风已经消了酒气,牛澄澄则和牛皮糖似地抱着她的肩膀:“张姐姐,送我回家。”
“知道了。”
“张姐姐,我想喝牛奶。”
“知道了。”
“张姐姐,我想嘘嘘。”
张斐凝眉:“不,你不想。”
牛澄澄一旦喝大了,就会变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软壳虾,不过她大部分情况下都只会和个别交心朋友才会喝多。
网约车司机忍不住笑了:“你妹妹真可爱。”
张斐气得想打人,牛澄澄明明比她还大几个月,每次喝多了就占她便宜,“姐姐”长“姐姐”短。
张斐低低念叨:“再也不让你喝酒了,烦人!!”
好在牛澄澄所租的小区离张斐家不远,就隔了两个街口,只是要把这醉得七荤八素的人老实塞进被窝倒是挺费劲,等张斐离开牛澄澄家的时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一楼门口给牛澄澄编辑了一条叮嘱短信。
【蜂蜜柠檬水在微波炉里,起床记得叮一下。明天肯定会水肿,怕丢人就别出门,垃圾帮你带走了,明天我休息,实在闲得无聊就给我打电话。】
刚点击发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张斐眼前晃过。
李……李屹?!
不是吧。
牛澄澄前几天才搬来这里,不会这就遇上吧?!
张斐揉了揉眼睛,跟了上去。
这个社区是高层与独栋混合式的,外围一圈是高层,独栋别墅区和运动区都呈环状分布在内,而李屹所去的便是独栋的方向。
张斐本以为对方是要离开,她低头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这个点去独栋别墅肯定是回家。
完了牛澄澄,你这是和李屹杠上了啊,关键牛澄澄所住的高层正处在李屹进出小区的必经之路上。
张斐掠着长腿趁着对方没发现往反方向离开,并且语重心长地给牛澄澄发了条消息。
【还有,我看到李屹了,他和你住一个小区,你自求多福吧。】
*
翌日清晨,牛澄澄顶着一张水肿脸和鸡窝头从被褥中探出脑袋,原本需要赖床二十分钟才能清醒的她,在看到张斐给自己的留言后大“靠”一声,从床上滚了下去。
下一秒,电话便呼了过去。
才这个点牛澄澄就醒了?看来是李屹的事吓到她了。
果然,张斐一打开电话就下意识地将听筒挪德远远的,而电话里如张斐预料得那样,传出了牛澄澄惊天地泣鬼神的哭诉:“真的是李屹吗?你会不会看错了?”
张斐搅拌着杯中的咖啡:“认错?我认错谁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认错李屹。”
倒不是说李屹那张脸帅得让张斐难以忘怀,而是这位刻板的机长因为工作上的事和张斐发生过不愉快,为此,张斐对李屹的态度可以用“反感”来形容。
张斐名牌大学毕业,负责运控调度工作,行事风格认真一丝不苟,只因为在实习时将签字有效期说错了,便遭到李屹的冷漠批评,这让自尊心极强的张斐耿耿于怀多年。
“那我怎么办?再被他撞到肯定会被他认出来的。”
张斐安慰道:“昨天不是说了么,他虽然性格不好相处,但不至于到处嘴碎。”
那也不行,一想到人设崩了牛澄澄就觉得自己跟没穿内衣裸/奔似得难受。
绝对不能让李屹知道自己是公司乘务员,牛澄澄跪坐在床头,一脸正经:“计划室的吴经理在追你对吧。”
“你想干嘛……”
“帮帮我,把我和李屹的航班错开。”
张斐眉心抽痛,就知道这妮子又要给自己下套。
“别傻了,这么大的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准备室啦,中队会啦,联合训练啦,总有机会遇到的。”
牛澄澄反驳道:“对啊,你都说了这么大的公司,而且他不是脸盲吗?只要瞒过这段时间,说不定过些日子他再见到我就又认不得了。”
“……我也没说人家脸盲,只是说人不擅长记女同事的脸。”
“差不多差不多,反正你帮我去计划室说说,只要拖个两三个月,这段时间我躲躲,等久了他肯定就忘了这一茬!”
这事磨着磨着张斐也就应下来了,谁让人牛澄澄是她从小到大的闺蜜呢,张斐挂电话前又跟了一句:“李屹就住在你们独栋那块,进出小区肯定要路过你楼下,真要躲的话,你这段时间除了工作之外还是少出门吧。”
省的掉马那天,连他这个帮凶张斐一起被黑个底朝天,机长到底是机长,在公司讲话还是有些分量的,她可不希望因为牛澄澄的事害她俩背上什么狼狈为奸的名号。
虽然也差不多,两人的确是互相打着掩护。
牛澄澄社交牛逼症装淑女,张斐社交障碍装高冷,从逻辑上来说,算是互帮互助了!
“我给你保证,我这段时间绝对老实本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得牛澄澄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张斐这才挂了电话。
待牛澄澄拉开冰箱发现空荡荡的存货时,便又忘了几分钟前才立的誓。
她哼着小区下楼,此时晴空万里、白云皑皑,却不想晴空霹雳炸了个劈头盖脸。
“小网工?”
这个声音……
真他妈邪门了,牛澄澄飞了两年多,和李屹统共才飞了那么三四次,而这区区几天就见了好几面,这也太邪乎了?!
李屹身着潜灰色薄衫,像是家居服,纯棉质地看着就很舒服,只是他的视线稍有飘忽,似在脑海中搜寻着什么线索。
牛澄澄呃了一声,便仰头一应:“诶!是我!我就是昨天那个网工……”
这笑容到底是炉火纯青练了N年,没有叫人看出破绽。
李屹单手插兜,收回探视探的目光,另一手微微抬起越过肩头,拇指朝后一点:“那正好,我家里的网有点不对劲,刚想去物业保修便碰到你了,走吧,去修。”
牛澄澄愣了半晌,面部表情险些崩塌。
他…他说什么?
去修网?!
修你大爷!
可是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好的哥,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