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遥疑惑地看着姥姥：“那好吧。”

不过姥姥从来不会说谎的，那看来剑圣确实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看人不能以偏概全，李逍遥自然也懂得其中的道理。

而不知什么时候起，李逍遥突然感觉自己脑袋中多了点什么，好似一段记忆，不断闪烁着。

。。。

“你还尊我为师兄？”姜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江林，其实是看着剑圣道。

“当然。”江林微微一笑。

姜明脸色却有些不自然：“你还你还不明白。”

他却还以为剑圣是当年跟在众多师兄弟后面的小屁孩，殊不知此刻的剑圣已然步入了道的境界。

“师兄，你不说出来，我又如何明白？”

“总之是我不配，不配再做你的师兄。”姜明神色非常自责，仿佛又回到了那杀戮的一夜，满地都是师兄弟的鲜血，残肢断臂。

“为什么？”剑圣步步紧逼道。

“你看！”

姜明叹了一口气，指着自己的身后道，在那里，矗立着数十方的巨石，而巨石上，插满了一柄柄充满灵性的宝剑，是被姜明所杀的蜀山前代弟子的佩剑。

而在一瞬间，杀戮道仿佛重新上演，在这锁妖之塔中，它彻底被姜明掌握，杀戮上演，一个个蜀山弟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的罪孽，很深！很深！”姜明眼睛有些失神。

剑圣却是哈哈一笑道：“师兄，你错了。”

姜明猛然回头：“我错了？我错在哪里？”

“我说你想错了，看似各位师兄死在了你的剑下，可是正是因为你，他们才早早地升入了天界，在那里，道才有果，正是有因有果，起因是你的杀戮，得到的果却是让他们早登道果。”

说到这里，江林的元神不自觉地抽了抽，真是不知道剑圣这番话是从哪儿学来的，简直是在忽悠人嘛。

“你是说，我没有做错了任何事，反而是成就了他们？”

“不错。”江林肉身点了点头。

“荒唐，天大的荒唐！”姜明自然不傻，人都死了，怎么会说是成就了他们呢？

“从人间最片面的角度而言，你的确是做了一件恶事，可是我们跳出来，从宏观而论，你其实是做了一件好事。”

剑圣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说道。

“凡事有正必有反，善中有恶，恶中有善，当日死去的同门虽然在恨你，可是当他们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后，此刻都在感激你啊。”

“他们，真的，会感激我吗？”姜明虽然似懂非懂，可是也带着期待，他多希望师兄弟们能够原谅自己的一时错误，他不想带着悔恨离开。

“看来要给你们一些实际的显示。”

“嗡嗡嗡”

剑圣说完，手轻轻一抬，巨石上的众多灵剑居然动了起来，每一柄灵剑此刻都在欢呼雀跃，仿佛得到了新生。

每一柄灵剑都是他们主人孕养而成，自然带着原主人的气息，此刻灵剑一动，姜明仿佛看到了数十名师兄弟都在欢呼雀跃地朝着他奔来。

“哇！”林月如看着“江林”这一手，立马惊叹起来，哪怕是御剑术，也不可能同时驾驭数十柄飞剑，所以这一招看起来确实是如同宝剑有灵，自动飞升而起的样子。

“师父，师兄弟们，你们真的能原谅我吗？”姜明彻底相信了剑圣所言，他“扑通”一声，元神直接砸在地上，跪了下来。

“嗡嗡嗡”灵剑再次响动，然后在某一瞬间，彻底失去了灵性，仿佛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看着姜明终于释然，但是还有什么东西放不下，剑圣道：“心头稍宽，但是还有东西放不下是吗？是女苑姑娘？”

剑圣一猜就能猜到。

“其实女苑姑娘比之众位师兄们更早得道，她早已化作了道果，只是你没看到而已。”

姜明一愣：“可是，她只是一只妖”

“妖？不过是生命的另一种形态罢了，这么懂善的人，无论是妖，是人，是鬼，是兽，都会得道。”

“道，是没有界限的。”

“她已经彻底得道，再也不会在人，妖之间纠缠。”

“好，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姜明的元神之身逐渐实体化起来，仿佛要变成真人。

“师兄，你还是没有放下。”

“不，我只是在等一个人。”

说完，姜明泪水早已流了下来。

没过多久，一个清婉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爹！你们这是？”

一个容貌异常秀丽的女孩儿来到了这里，她显然是第一次见到除了姜明外的其他人，不过并没有怕生。

“婉儿，你过来。”姜明神色温柔，他把姜婉儿给叫到自己身边，然后好好地看着她。

“爹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好好照顾你，是爹的不对，希望你以后可以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爹要去和你娘亲相逢了，她已经等我太久了。”

姜婉儿也是明白了过来，看着姜明元神之身已经逐渐开裂，她小心地碰了碰他的脸。

“我这是第一次接触到爹爹，没想到也是最后一次。”姜婉儿神色哀伤，但是也知道这个鬼地方只会让她爹永远活在痛苦之中，此刻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咔！”

裂开的元神之身，姜明却依然没有彻底离开。

“师兄，他们都已经原谅你了，只剩下你自己。”

“没错，我不能原谅自己，我一直都在正与邪之间徘徊，我不知道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师兄，其实你如果能够好好处理你和女苑之间的关系的话，恐怕早已得道了。”

“我选择不了，一边是正，一边是邪，可是我舍弃不了她！”

“不曾拿起，何谈放下？也许是你该放手的时候了。”

姜明突然恍然地看了看剑圣：“为何我不曾早点遇见你，只要早一点遇见你，我又何必自困百年。”

“非也，一切有因有果，如果不是当初你和女苑姑娘，那我也可能不是现在的我了。”剑圣的话非常深奥，其实深究，也就是因果的关系，只有经历了蜀山大变后的剑圣，才成长到了现在的境界，如果不是发生的这一切，那此刻的剑圣又会在哪里呢？

“一切因果都是对立的，有善就有恶，无恶何来善？有美就有丑，无丑天下亦无美，一切的一切，逃不过因果二字。”

姜明喃喃着：“有丑陋，才会有美丽，有黑暗，才会有光明，有邪恶，才会有善良，道常在，亦无处不在，我终于找到了真正的自己的道！”

他大笑了起来，元神裂开的速度却越发的快了。

“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一切恩怨情仇皆为空！！！”

一道白光乍现，姜明彻底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