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潼看着眼前的人,吓得不断的往后退。
不过是准备出门到田里种地,砰的一声,有物件砸下来,还砸坏了他家的门,一会还得好好修理一翻,思及此,他便不再胆怯,上前一步,用力踢了踢那个人。
“喂,你可别装死,你砸坏了我家的门,是要赔钱的。”对方背朝天脸朝地,他看不清楚,便又用脚使劲踢了几下,倒好,把人给弄醒了。
南宫凌风疼痛不已,睁开黝黑的眸,便见一名穿着质朴的少年立于跟前,正提着脚准备踢自己。
他追捕刺客至此,不曾想中了对方暗算身负重伤,适才在掠过他家屋檐前跌落。
本无意打扰百姓安宁,如今已然是不可能。
“你赶紧开口说话,你说你这人,砸坏了我家大门,赶紧赔钱,赔了钱赶紧滚,别耽搁我去送饭。”爷爷还在田里等着他送饭去,可不能饿着了他老人家。
南宫凌风欲起身,奈何试了几翻,勉强站起来后,身体摇摇欲坠,咚的一声再次华丽丽的昏倒在他眼前。
“呀呀呀,我说你这人,咋就这般不愿配合,”苏凝潼不曾想他这般情况,想扔下他不管,又见他唇色发紫,印堂发黑,恐是不妙,又见他衣着光鲜,便思忖着他定是有钱人,救了他之后,再向他多要些钱,当是报答。
把人拖进屋内,她先是弄来点粥水灌进他嘴里,见仍是无效,急中生智,伸手朝他的脸用力的捏了几下,几道掐痕立即现于那张冷漠的脸上。
哎呀呀,此招竟无用,他实在无计可施,忆起爷爷的百宝箱内似乎有宝贝,平常他要有个好歹,爷爷总是从那当中取出些药来喂他,他便蹑手蹑脚的进了爷爷的房间。
爷爷老凶了,平时可都不给他瞧见他的百宝箱,他老早好奇,今便借此去偷窃点药来吧。
那宝箱置于爷爷的床底下,用一块黑布罩着,他一阵折腾方将宝箱拽出,打开,里面只有一瓶子!那正是爷爷给他喝过的药!
一喜之下,取了便走,待回去后,她赶紧往他嘴里灌,不料想一不小心,整瓶都给灌掉了!
哎呀,他我就如此不小心,若教爷爷得知,他不得抽了他的筋,灵机一现,赶紧装了半瓶水回去,又原封不动的放回箱子内,再把布盖好,方才回到陌生人身边。
盯着他刚硬的脸颊,他伸手碰触了下,咦,不曾想,竟然是如此吹弹可破,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还以为跟石头一样硬绷绷的,不过,没有他的摸着舒服!
南宫凌风敛了敛剑眉,不知身处何处。
“哟哟哟,你终于醒了,赶紧的,给我救命钱哪来滚回哪去。”他若再耽搁,一会爷爷饿坏了,不得拆他骨头啃。
试图动弹几下,南宫凌风察觉,自己似乎好了些许,然他此时离去,倘若那刺客便在附近候着他,岂不被人给杀害,于是便道:“我借住一日,至于钱定是不会少付,你若忙,且先忙。”
“那可不成,你该不是想趁着我出去,回头偷偷溜掉?你赶紧给钱,要不给钱,我可就不客气,自己搜你身!”苏凝潼是认真的,他可是穷怕了,想到想买块肉吃都没钱,他救人性命要点报酬,理所应当呗,况且他还砸坏了门。
他伸手便往南宫凌风身上探去,被他一掌挥至地上,摔得他双手摩擦着地,掌心瞬间起了红红的一块,他不禁狠剜向他:“行,我就将你捆绑起来,回头再搜你!”他不信斗不过他,小气鬼,他不过就是想要点儿钱,竟然一毛不拔,早知道让他死掉算了,也省得自己浪费掉爷爷的宝贝!
南宫凌风不曾想他竟当真,找来绳子将自己绑在床上。
他真是倒霉,这刺客没抓着反倒伤着自己,还被个小少年给五花大绑,传出去他南宫凌风名声何在?
“你可别乱动,我很快就回来,你好好想想,给我十两银子便成,我也不贪心多要,就要该要的。”苏凝潼说着,拾起原来备好的粥,匆忙往外赶。
田埂里,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弓着腰在插田,放眼他身边的,全都插了,就剩他们家的仍是光秃秃的。
“爷爷,我把粥盛来了。”苏凝潼在田边招手,看着爷爷的背影,他眼睛酸得想掉眼泪,全怪他不中用,自小身体骨不好,总爱出个小病小痛的,倘若没有爷爷那宝贝儿,他怕早就一命归西了。
“你若再晚来一些,爷爷这可就饿出毛病来了,这太阳大,你赶紧回家去歇着,莫要被晒昏了头。”苏沾银即便一把年纪,自己干活累得半死,仍是不舍让他劳累半分,对孙子的疼爱可见非一般。
“爷爷,我也下田与你一同插秧,要不然你老人家可得插好久也插不完。”苏凝潼同样心疼爷爷,他也讨厌自己的身体,总是闹腾个不停,若他能像隔壁家的王大哥那般,能搬能扛,还能上山打猎谋生,便不会让爷爷吃尽了苦头,到头来,也只是勉强能维持祖孙二人的温饱。
“你个小混蛋咋就不听话,快走快走,别碍了我的眼,我再干一会可就差不多了。”苏沾银吆喝一声,接过了粥,狼吞虎咽后,将盛粥的小锅递回去给他,催促他赶紧走。
“爷爷......”苏凝潼似是依依不舍般,他其实能下田干活,爷爷他便是不愿意他下地。
“还不快滚,小心我抽你屁股。”爷爷伤势威胁。
“行,我走,我马上就走!”一听到要被抽,苏凝潼哪还敢呆着,便是连滚带爬的冲出田埂去。
苏沾银瞅着孙儿的身影,心中自是苦涩,他苦些不打紧,便是苦了这孩子,他生下来便与众不同,他曾经允了女儿,会一辈子将他保护好,是以,他自女儿死后,带着他藏到了这偏僻的山林中,便是为了护他一世安宁。
苏凝潼想着家中捆绑之人,便火速赶至,待见他躺在自个床上沉沉酣睡时,他捂住嘣嘣乍跳的胸口,许久适才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