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一栋独立小屋前,大汉才将他放下。
“我先走了,那边正缺人手呢!”
季常青铁青着脸点了头,坐在门边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小屋不大,砖石垒成。像这样的小屋一眼望不到的头,两座小屋的间隔也很大,有点前世别墅的意思。
门上挂着一个铭牌,上刻单九。推门而入,陈设极为简单,一桌一凳一箱一床,再无它物。
桌上整齐叠放着一套干净的藏青色衣服,衣服旁放置一个小木盒。
季常青打开木盒,里面有一些碎银和一个做工很粗糙的玉镯。
他将盒子扣上,走到床尾,打开了大的箱子。
箱子里也是衣服,不过颜色要鲜艳很多,应该是平日出府时穿的衣服。
他将木盒放进木箱底部,手背突然触碰到尖锐物品。
季常青有些好奇的将那个物品拿了出来,是个方方正正的小木盒子。
盒子制作精美,木料也是上等檀木,盒子有锁,类似与机关锁,很是精密。
他研究了半天才打开,盒子里只有一枚小巧的铃铛,看不出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研究半晌后,将两个盒子叠在一起,放回了箱子底部。
季常青走到桌子前,换上了那套干净衣服。衣服样式复古,胸口绣着一个九字,这大概就是九号的来源吧。
收拾干净后,决定离开这里。
这个身份不过临时借用,被人识破不过早晚的事。
现在有了这身衣服,应该不会引起太多怀疑。
如此良机怎能不把握住?
出门看了看日头,大概是辰时的样子,正值跑路良时。
季常青选定一个方向,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期间碰到巡逻的士兵,并未显露异常,而是直接无视了他。
这让他更放下心来。
也碰到过服饰和他差不多标着号牌的人,皆都行色匆匆,偶尔有人投向诧异目光。
季常青也不在意,在王府内兜兜转转半天,发现一个规律,守卫越森严得地方越可能是大门!
这个发现让他精神振奋,专门循着这个特点摸了过去。
很久之后,他终于看到了朱红大门,不过这守卫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季常青有点发怵,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来形容,绝不过分。
那明晃晃的长枪闪的他眼睛都睁不开,而那些士兵显然训练有素,目不斜视,直接把他忽略成了空气。
朱红大门是开启的,透过严密的守卫可以看到门外依然是玄甲守卫。
“麻麻的,你们把我当空气,我也把你们当空气。”
季常青心一横,梗着脖子雄赳赳的直赴大门。
眼看就要迈上大门台阶,迎面走来一个猴精似得矮小老头,硬生生的将他逼了回来。
老头绿豆似的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嘴边八撇小胡子气的一上一下的。
“你个下人,不去当差跑这里来干什么?这里是你这下人能来的吗?还不滚回去,想挨鞭子吗?”
季常青看着那猥琐老脸吐沫漫天飞,一口一个下人的叫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也懒的跟他废话,直接一拳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老头惨嚎一声,捂着鼻子跌倒在地,豆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敢打我?把他抓起来,快把他抓起来!”
周围的玄甲卫依旧目不斜视,仿若雕塑。
老头这才反应过来,玄甲卫不是他能调动的。眼中的怒火更甚了,“你是九号是吧?嗯?我告诉你,你被解雇了,你这辈子都没机会进武王府了!”
季常青乐了,还有这种好事?
“那我走?”
说完迫不及待的往大门外走去。
老头抠了抠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愣愣着看着他走出大门。
“兄弟啊!不要想不开啊!我带你去向东总管赔罪,一定能把你留下来的!”
季常青听着这熟悉的破锣声音,脸顿时绿了。
门外大汉放下箱子,大步冲了过来。
“不,我,不用你……”季常青绝望的看着扑过来的大汉,说话都不利索了。
啊,熟悉的胸怀,熟悉的异香,依旧那么上头。
“东总管,我这兄弟脑子不大好使,我还没给他治好。您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马,千万不要赶他出府啊!”
大汉臂膀箍着他的脑袋,言辞恳切,深情并茂,熏的季常青落了泪。
“东总管,您看我这兄弟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他都哭了,您就放他一马吧。”
老头眼珠转了转了,点了点头,“你先把他带回去,其它的事以后再说。”
“多谢东总管,我这就带他回去。”
大汉哈着腰,将季常青箍紧,一路拖了回去。
直到看不到那些玄甲卫了,才将他放开,“兄弟你放心吧,咱们同是杂役,会互相帮助的。”
季常青踉踉跄跄的扶住墙壁,心中万马奔腾,这味道,真的有毒!
“兄弟,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伤还没好利索吗?”
季常青强打精神,摆了摆手,“多谢兄弟,我还是得出去。”
“兄弟,不要和东总管置气。现在他就想赶你走都赶不走了。”
“为什么?”
“刚才我去给大贵人搬东西的时候,后面全是玄甲卫。听说正在封闭武王府呢!西南北四个门都封完了,就差东门了。”
“……”
季常青深吸一口气,强忍把他揍成猪头的冲动,一言不发的往住处走去。
“兄弟,你走错了,书楼在那边!”
“我去书楼干啥?”
“值差啊!巳时至亥时是你值差时间,这你都忘了吗?”
季常青目瞪口呆,“996福报?”
“什么996,不过福报是真的,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来呢。”大汉挠头,憨憨的笑着。
季常青无语了,穿越了都逃不掉这福报,上哪说理去?
现在王府被封,出去是不可能了,唯一之计,只能模仿这身衣服主人的平日生活,尽量不被发现,等待王府解封再出去。
这就意味着,他依然要投身996福报中去。
“兄弟,我要去书楼,劳烦你带下路。”
“应该的,咱们同是杂役,理应互相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