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青愣愣的看着眼前一堆茧块,有些发懵,“为什么都给我?你不要么?”
这堆茧块蕴含的生机,即使那些老怪物都眼红。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寿命啊,就这么给了,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还你的。”武溱轻咬贝齿,秋眸星辰闪亮。
季常青干笑一声,额头开始冒冷汗。
她该不会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寂灭树诞生意识并且化形,这要是传出去了,相当于捅破天了。到时天下再大,也不会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了。
“你要不要,不要我收走了。”武溱眨了眨大眼睛,微微一笑很吓人。
“要,当然要!”
不管怎么样,先装傻再说。即使她识破了自己身份,打死也能不承认。现在化形的这么彻底,也没留什么树树杈杈的,她也没证据啊!
至于这堆茧块,当然得要了。这鬼地方没点实力傍身,迟早得凉在这里。
如此想到,季常青又盘腿坐下,吸收生机炼化。
身旁有个猛地一塌糊涂的圣体护法,倒也不用太过担心人身安危。
这堆茧块蕴含的生机不可小觑,足足炼化三个时辰才炼化完毕。此时丹田处的雾团扩大到了半拳大小。境界也一直在攀升,直到凝气境四层巅峰才止步。
季常青睁开双眼,感受着身体发生的变化。
怪不得说凝气三层是个分水岭,三层与四层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至三层,丹田雾海是死物,只能被动增强体质,而且效果很差。而四层以后,雾海便如活了过来一般,可以随心念调动。
他伸出右手,心念一动,雾团分出一缕生机汇聚到掌心。掌心渐渐发热,勾动体内的天地灵气将整个手掌充盈。
他隐隐有了一丝明悟,原来是这么用的。感受手掌力量不断变强,四处看了看,起身来到溪边的一块巨石前。手掌握拳,全力砸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两人高的巨石应声破碎,倒塌的碎块激起阵阵烟尘。
季常青目瞪口呆,看着自己毫发无伤的拳头一阵出神。
原来我这么强!
“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武溱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回首答道:“凝气境四层。”
“才四层,我怎么感觉都快到虚丹境了。”
“什么是虚丹境?”
这也不能怪他不知道,书楼收录都是杂书,功法一类都在经楼里。他日常也接触不到,导致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世界境界划分。
“凝气九层圆满,雾海凝实化金丹雏形,便为虚丹境。”
“那虚丹之后呢?”
“虚丹演化出丹宝虚形,便到了凝丹境。”
“啥是丹宝啊?”
“本命法宝可以有多种,而本源法宝只有一种,就是丹宝。我这杆武神枪,便是本命法宝。究其根本不过是外物。而丹宝是由自身演化出的法宝,也是最契合自己的法宝。可以是任何形态,一棵草,一尊鼎,都有可能。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毕竟我还有没演化出丹宝。”
季常青心中一动,浮现出白衣青年的身影,“那个老司机的笛子就是丹宝么?”
武溱瞪大了眼睛,“什么老司机?你说岚大哥吗?那支玉笛是他的本命法宝,不是丹宝。丹宝一般不到生死关头不会轻易使用的,丹宝受损,本体也会重创。”
“原来如此,你现在什么境界了。”
“虚丹巅峰,还未凝结出丹宝虚形。”
“那我们现在去哪?”季常青看了看天色,天角已经投射一抹曙光。
武溱转身朝山腰走去,“先找个栖身之处,等你突破到虚丹境再进万妖国。”
“万妖国?”季常青喃喃着,跟上她的步伐。
天渐渐放亮,万兽伏声,整个大山都安静了许多。
两人一前一后穿梭在密林间,终于在晌午前,找到一个废弃山洞,暂时栖身在内。
一路上季常青问出了心底诸多疑惑,武溱也没有隐瞒,一一解惑。
她之所以来此,是因为帝后要对她动手,而三皇子连夜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武祖,武祖得知消息,和武王决定将她送到这万妖山。
这万妖山虽然凶险,但现在对她来说相对更为安全。帝后的手伸的再长,也不敢伸进这万妖山。
而原因就是这山中的万妖国。
万妖国其实并不算国,而是妖内之间组建的一个联盟。其最大的特点,就是异常排斥人类。万妖国中卧虎藏龙,不乏隐世不出的稀世大妖,即使人族大能也不敢轻易涉足犯险。
她此行的目的是突破到凝丹境,演化出丹宝。
丹宝还有另一重妙用,在特殊秘术下,可以用丹宝代替主人做出身陨假象。不过代价也很惨重,丹宝被彻底摧毁之日,也是她重创之时。最轻修为倒退到凝气境,并且道根受损。最重打回成凡人,留下残疾苟延残喘度日。
至于为何带自己来此,他很识趣的没有多问。
山洞内燃起一簇篝火,两人相对而坐。
听完这一切,季常青的心里沉甸甸的,看着对面报膝而坐的少女,不知如何安慰,“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么?”
武溱怔怔的看着篝火跳跃,摇了摇脑袋,“其实做个普通人不也挺好的么。”
季常青沉默下去,其实严格说起来,事情到这个地步他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若是最后三道雷劫自己硬抗,或者将所有生机引到一处,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沉默许久,他抬头看向少女,轻声问道:“你怪我么?”
武溱微怔,歪头反问:“你怪我么?”
季常青挠头,不解的问道:“我为什么怪你?”
武溱嘴角上扬,绽放笑容,“那我为什么怪你?”
啊这。。。
季常青又沉默了。
倒是武溱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的说着,“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人从山里挖出来。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当做药引用来补圆我得命格。可是我不知道你有意识,如果我知道,也许就不会这么做了,可也仅仅只是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