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般配。”

姜念躲在墙后边，探出一个脑袋瓜，远远地看着唐芷兮和叶寒之站在外边的背影。

看见叶寒之把风衣脱下来披在唐芷兮身上的时候，姜念攥着小拳头，激动地直敲墙。

“嗯，是挺般配。”

身后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声音，吓得姜念一哆嗦。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往身后看了一眼。

才发现自己身后站着四个人。何煜哲，陆尚，导演，导演助理。

“何，何少，导演。”

“胆子挺大，还敢偷窥。”何煜哲说着，也探出偷看了看，“嗯...郎才女貌。”

“我，我就看看。”

何煜哲看着她肿着的半边脸，可怜兮兮的，也没再逗她。

导演见何煜哲不说话了，道：“念念，你去问问，让那个化妆师化妆行不行？外边台子都搭好了，这没化妆的，下边的戏...没法拍啊。”

“我，我去问？”姜念看了看何煜哲又看了看陆尚，最后又看了看导演。

然后看见他们三个人一起点了点头。助理见他们点头，后知后觉地也跟着点了点。

“我，我，我...”她想说她不敢。那个三爷那么吓人，她现在过去打断人家两人的相处时间，她怕。

“放心，你是唐小姐的人，那个男人不敢对你怎么样。”何煜哲道。

“是，是吗？”

“是的，去吧。”

姜念嘴角抽了一下，为什么这四个字听着像是：去吧！送死吧！

更害怕了。

她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

结果这路就走了一半，唐芷兮和叶寒之听见声音都转身看了过来。

姜念吓了一跳，马上站直了身体。

“怎么了？”唐芷兮问道。

“兮，兮姐。”姜念道，“导演说，台子搭好了，你的妆......”

唐芷兮轻轻蹙了下眉，她是不想用那个化妆师了，但是谁能化妆，总不能让全剧组都跟着后推一天。

“台子？戏台子？”叶寒之一边问着，一边往墙后边看了一眼。

他看见了三个及时缩回去的脑袋，有一个缩回去慢了一拍。没看见脸，但看那又长又乱的头发，一定是导演的。

“是。”姜念听见叶寒之问，自己就像是变成了一台语音机器一般，机械地道，“那个化妆师是专门来化戏曲妆容的。但是他来了之后，就各种挑刺为难，现在...”

叶寒之看向唐芷兮，见她抿着唇不说话，笑道：“兮姐，发愁呢？”

唐芷兮抬眼看向他，视线冷飕飕的。

“别发愁，有我呢。”他笑了笑道，“我给你化，专业的。从化妆，贴片到穿服装都可以。”

姜念瞪大了双眼，诧异地看着叶寒之。她出现幻觉了吗？她听见了什么？

唐芷兮眼底也划过了一瞬的惊讶，但是很快那抹惊讶就变成了浅笑：“那劳烦三爷了。”

“甘愿效劳。”

...

一号化妆间，里边只有叶寒之和唐芷兮两个人。

姜念想进去帮忙，但被何煜哲挡在了外边。

导演很担心，他怎么看都觉得那位贵公子不是会化妆的人。这要是等半天，再拍不了，那岂不是就浪费资金玩了：“何少，您的那位朋友，他，他可以吗？”

何煜哲抬手就要去勾他的肩，但是看见他那个蓬乱的头发，又放下了手，拍了拍他的肩：“知道里边那位是谁吗？”

“我，我能知道吗？”导演忐忑地问道。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巧合，在这导演面前，从来没有人叫过“三爷”或者“寒之”什么的。即便叶寒之在片场五六天。

所以他一直不知道这位贵公子是谁，连姓都没听说。他也不敢打听，怕惹出什么事来。

“他姓叶。”

导演腿软了一下，连忙靠在了墙上，惊魂未定。他知道贵公子一定贵，但没想到这么贵。怪不得连面前这位都敬着。

还好，还好，他向来认真拍戏，小心翼翼，没有为难过新人什么的，不然他现在可能已经在地府排队等着喝孟婆汤了。

“是，是叶大公子，还是，还是叶三爷？”

何煜哲扶了他一下道：“林老板是他母亲。”

导演一口气差点背过去：“三，三爷。”

“戏园子泡大的。”何煜哲拍着背给他顺了口气，“放心，绝对专业。你就先前边拍戏去吧。”

...

化妆间内，唐芷兮睁眼从镜子里看见自己上了底妆油彩的脸，嘴角不由地抽抽了两下。

她感觉自己像个僵尸，有被丑到，所以她很干脆地就闭上了眼睛，催道：“快点。”

“好。”叶寒之应着，然后开始拍红，红色的油彩从眼尾晕染开，像是海棠花一点一点绽放。

“三爷，我的脸都是真的，你可以用点力。”唐芷兮忽然开口道。

“我知道都是真的。”叶寒之笑着应着，但是手上的动作依旧很轻。

化妆是个很漫长的过程，唐芷兮有些困，她怕自己睡着了，就随便找了个话题：“三爷给自己化过吗？”

“没有。”叶寒之道，“我妈放弃让我学戏的想法之后，看我整日闲着心烦，就给我弄到后台去了。不过我也只给她化过，别人也没人敢让我化。睁眼我看一下。”

唐芷兮睁开了眼睛，叶寒之的手指按在她的太阳穴上，往上提了下眼尾，看了看。

其实唐芷兮的眼尾本来就有些上扬，所以画眼睛还是比较容易：“闭眼我化另一只。”

唐芷兮闭上眼睛，叶寒之见她难得这么乖，不由地扬起了嘴角。

眼睛化完，脸上的妆就剩眉毛和嘴唇了。

叶寒之俯身弯着腰，一手指尖轻轻抬着她的下巴，一只手给她画着眉毛，神色很认真。

唐芷兮一开始闭着眼睛，但没一会儿，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睁开了眼睛。

叶寒之的脸离得很近，近到她可以看清一根一根的睫毛，又密又长，还有点翘。

唐芷兮盯着他的睫毛有些出神，连睫毛连着轻颤了几下她都没发现。

叶寒之抿着唇，似是忍了又忍，才把视线从她的眉毛上移到了她的眼睛上。声音有些隐忍道：“芷兮。”

这次换唐芷兮的睫毛颤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嗯？”

叶寒之看着她那双毫不畏惧和自己对视的眼睛，须臾，轻轻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奈笑道：“芷兮，你再盯着我看，我可能会忍不住做一些不是特别好的事情。”

唐芷兮依旧看着他，而且眼底还渐渐地染上了一些浅笑。然后挑眉，逗他道：“什么事情？”

这挑衅的语气。

叶寒之磨了磨牙尖，但是唐芷兮好似知道了叶寒之不能把她怎么样，逗人的心思更甚：“什么事情？”

叶寒之的食指一直抬着她的下巴，没有松开过。见她这样，他眯了眯眼睛，忽然凑近。拇指放在她的唇角，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