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言辛总算没忘记自己留在合水村的原因,是要考察当地发展经济的可能性资源,至少,他给杨明州的理由是这样的。
前两日初来乍到,越言辛说想先歇两天,杨明州由着他去了。今日杨明州打算带越言辛到地里看看合水村的种植情况,在杨明州看来,合水村能够发展的资源,要么是地里的作物,要么是山里的羊。
行至分岔路口,杨明州与云绣告别:“那我就带越老板下地里去了。小同学,祝你们调研顺利。”他望了一眼云绣要去的方向,皱了眉头,指向其中一户人家问:“你是要去那一家?”
云绣点头,又听见杨明州“哎呀”一声,说道:“那是杨国安爹爹的屋,他哦,可能不会见你们的。”
云绣疑惑,杨明州解释说:“杨国安爹爹是我们村里很有威望的老人家,但他脾气不太好,不喜欢见外地人。”
云绣了然,虽已然知晓困难不小,可她还是必须迎难而上,杨明州既说杨国安在村里颇具威望,她就更加要去了。一般而言,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不仅掌握村落事务的话语权,也是村落的文化权威。
云绣要想对四弦琴作全面深入的了解,必然绕不过杨国安这位老人家。
然而即便云绣做好了撞硬石头的准备,可她哪里能想到,她连这块“硬石头”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扫地出门了。杨国安的小曾孙子只与她说了句,“我爷说了,不见外人”,就将门严严实实关上了。
云绣总不能长跪不起以示决心,想了想,先去了另外一户拥有四弦琴的人家屋里,这户人家户主姓和,男性都已外出打工了,家里只有女主人和她的母亲。
她们大约一个小时候要到外村去剪羊毛挣钱,所以云绣只能与她们随意聊一聊,加上她们初见云绣,也不明白什么民族学调研,多少有些防备。若不是杨明州之前与村里人打过招呼,只怕她们理都不理。
据女主人介绍,四弦琴是爷爷留下的东西,如今只有她丈夫和儿子会弹奏,算不上精通。父子两人常年在外打工,只有过年过节之时回来,也只有他们回来了,才会弹奏这把四弦琴。
云绣通过母女两人细碎的访谈信息,只能得到一些片面的了解。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云绣深知她需要静下心来再去想别的策略,
云绣一路在思考接下来的田野方向,一时晃了神,也不知走到哪里。
忽而一声狗吠传来,刺入云绣的耳膜,震颤她的意识。她因惊惧尖叫一声,意识未循清身体便先有了行动,浑身惊颤着往前跑。
她不敢回头去看,却感觉狗吠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眼睛一闭,心想今天大概是要栽在这只狗手里了。
一双臂膀伸过来将她拽过去,她还未能反应,便被那双手拥着转了半圈,挡在一堵高大强健的身体后方。
越言辛手里伸了一截树枝出去,吼了几声,那条叫得得意的狗不再往前,呜咽两声转头就跑。
越言辛转过头去,将云绣拥紧怀里,哄她:“没事了,没事了……狗已经跑了,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