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早习惯了,笑了一声,将云绣带到江承飞面前:“江老师,这是云绣,我们院今年新招的老师。”
江承飞两眉间依然紧皱,大概还在想第四本书的事情,但还是礼貌地与云绣打招呼:“哦,你好。你叫云绣,我知道的,冯教授的高徒,很不错,以后继续努力。”
云绣谢过江承飞,笑了笑。
张南又说:“以后云绣就要拜托江老师指导了。”
江承飞摆摆手,忽而想起什么,问云绣:“你想不想要这书?我送你一本。”说着拿了桌面上一本《金翼》过来。
云绣刚想说,她家里有,却又听见江承飞道:“三本怎么都不美观,你拿走一本,剩下两本就美观了。”
云绣:“……”
云绣见江承飞那副纠结的模样,伸出双手去接了书过来:“谢谢江老师赠书。”
办公桌挡板后站起一人来,正是夏骥。夏骥绕到江承飞的办公桌前,将一本《金翼》叠在了那两本书之上。
江承飞大惊:“好你个夏骥,书在你那里啊!刚才我问书去哪里了,你怎么没说话?”
夏骥眼皮一抬,表情淡淡的:“你问的是张老师,不是我。”
夏骥说着,目光朝云绣这边扫来,云绣想开口与他打个招呼,不想他的目光已经移走,人也动了,拎起小背包往办公室外走:“下班了,回家了。”
江承飞拿起夏骥还回来的那本书,又放下,又拿起。云绣赶紧将手里的《金翼》递过去:“江老师,这书还给您吧,这样四本正好。”
江承飞摇头:“不行不行,送出去的东西不能拿回来。”他默了一会儿,将夏骥换还来的书又给了云绣,“这样,这本也给你,这样我两本你两本,正好。”
云绣:“……”
江承飞满意一笑,抬起头来看见墙面上时钟指针的位置,“哎呀”一声道:“下班了,我要去接我女儿了。你们请自便。”
说完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张南与云绣解释:“江老师的女儿在昆大附小上学,江老师是个女儿奴,以后你就知道了。”
云绣点点头。
手里两本崭新的《金翼》叫她哭笑不得,却也只能收下,想将书收入背包之时,一片金色的银杏叶从书里落下来。云绣从地面拾起,发现这枚银杏叶经过处理制成了书签,叶面上有几个小字:骥行千里夏亦追。
云绣想,这应是改自陆游的诗:“骥行千里亦何得,垂首伏枥终自伤。”
她反映过来,这是夏骥的书签,便赶紧去追。
好在夏骥才刚走到学院楼下,从云绣手里拿回书签,有些疲懒的眼皮抬起:“去年社会学学院招了个女老师来,三个月后回去生小孩了,现在都没回来。”
云绣:“……”
夏骥冷笑了一声,将银杏书签小心翼翼攥在手里,转身走了。
云绣听得出夏骥的话中之意。类似的事情她也见识过,女老师入职后不久,便因婚育耽搁一些时间。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这都是生物构造决定的,要是男人能生孩子,他们也会不得已为生育耽误时间。夏骥同为饱读诗书的学者,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云绣不明白夏骥说起这件事,是想表达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