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红色轻纱帐幔所笼罩的宽大凤塌,赵姬竖着耳朵静听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直到赢政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明显是出了主殿,到了殿外,
这时候,赵姬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二话不说,抬起美脚,用力一蹬。
“太后,您轻点!”江漓哎哟般地喊了声,接着便被踹下塌,摔在了玉石地板。
第二次经历被赵姬一脚踹下来,他满心凄苦,偏偏还不能发作。
苦笑着从地板站起来,江漓尴尬无比,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的话代表前功尽弃,虽说赵姬让他离开秦国,不杀他,然而女人的心思谁猜得准,说不定没过两天就翻脸,秋后算账,取他小命。
不走的话又该如何做,姬太后显然处于气头,她那双眼眸冷得像是要吃人一般。
想想自己方才由于没忍住,捏了姬太后的脚,江漓很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真是手贱,本来都快过关了,现在直接给打回原形。
塌,赵姬漠视江漓,眼神冰冷彻骨,怒斥道:“还不快滚,若等本宫改变主意,你难逃一死。”
看着姬太后那分外冷漠的俏颜,江漓祈祷老天保佑,让他再赌赢一次。
祈祷完毕,江漓俊美的脸颊浮现笑容,他走到塌边,在姬太后既惊愕又震惊的目光下爬凤塌,然后一个翻身,搂住了她。
片刻间,赵姬惊醒过来,目若寒冰,厉声冷喝:“你放肆,你若再不滚,本宫必会夷你三族。”
江漓装作没听见,眼里带有浓厚的痴迷,重叹道:“事已至此,为了保全太后的名节,江漓愿以死谢罪,在临死之前,江漓仅想同太后相拥片刻,毕竟太后是江漓十八年人生中真正意义的第一个女人,我不想抱着遗憾而去。”
他再次着重描绘自己有多么可怜,本是童男,又有光明的前途,结果却被贼人所害,
听着这混账话,赵姬又羞又怒,抬手便想扇他一个大耳光。
手到半空,赵姬忽然停住,心为之一软,她的目光驻留在江漓的脸颊两则,面有两道非常显眼的巴掌印,那是她之前扇的。
再撇眼看看江漓血迹斑斑,包扎得很难看的右手掌,赵姬眼神复杂,脸色逐渐缓和下来,轻声叹息:“本宫怎么会遇到你这么个家伙,一根筋的书呆子。”
这样的话让江漓心安许多,他又赌赢了,知道历史的好处再次体现出来。
赵姬虽是秦国太后,但她对权力不感兴趣,本质还是一个小女人,不然未来也不会纵容嫪毐谋反。
简单点来说,从未体验过爱情的赵姬若爱一个人,她失去头脑和理智,化身粘人精,可以付出一切,连赢政都得往后排。
思及此处,江漓转动脑海,搜索一句又一句适合当下场景的情话。
没办法,漓先生现在就是这般可怜,为了保全小命,需要牺牲自己。
不过多时,一句又一句撩人心弦、温暖人心古风情话浮现于江漓心头,哪怕觉着很膈应,说出口更觉着脸皮发烫,但他不得不说。
酝酿了一会,江漓握起赵姬的双手,深情款款的道:“虽是阴差阳错,但…你是我猝不及防的心动,亦是我始料未及的惊鸿。”
“情不知所起、便一往而深,浮世三千、漓爱有三、日月与你,日为朝、月为暮、你为朝朝暮暮。”
“漓跨过山、涉过水,见过万物复苏周而复始,如今山是你、水亦是你。”
“你闭嘴…”赵姬羞喝,伸手捂住江漓的嘴巴,让他别再说了。
这狗东西,脑子里装了什么,怎么全是这些混账话。
突然间被捂住嘴巴,江漓喵了眼赵姬红霞升腾的脸蛋,心里知晓话没白说。
过了会,赵姬撒开手,眉带羞意,没好气的瞪着他:“你若再胡言乱语,本宫便宣人将你拖出去砍了。”
听言,江漓脑瓜一转,蹭蹭蹭的跑下凤塌,去找自己的画卷笔墨。
王八蛋舅舅说,姬太后喜好琴棋书画、诗词音律,他只好投其所好,对症下药。
这边,赵姬黛眉微凝,疑惑地看着江漓小步快跑身影。
这狗东西又要干什么?
大概过了半刻钟,江漓提着一张画卷,原路返回,他很听话的没说话,直接将画卷递到姬太后身前,示意她拿去。
瞅了眼身前的画卷,面有字,不过是倒着的,需翻过来读阅。
“莫非我让这狗东西闭嘴,他便不说话改成了写字?”
赵姬不由气笑,给其一个大白眼,顺手接过画卷,看看他在玩什么名堂。
将画卷翻转过来,一看面的内容,赵姬美眸凝固,瞬间愣住了。
凤求凰——漓赠爱姬。
有一美人见之不忘。
片刻不见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身在宫墙。
以字代语聊写情肠。
愿漓配姬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使漓沦亡。
哗!
赵姬猛的将画卷扔走,心头慌乱无比,她羞恼地看着江漓,呵斥道:“谁让你写的,你快滚,本宫不想看见你。”
“呵…”
江漓心头在笑,他将画卷捡了回来,放在姬太后身旁,也不说话。
“拿着它快滚,本宫不要这东西。”
赵姬抓起画卷,又给扔了。
“好吧,我忍,等我哪天翻身做主把歌唱,倒时再清旧账。”江漓在心里说。
随后,他再次将画卷捡了回来,继续放在姬太后身边,他眼里流转的意思很明显,除非你把它撕碎,不然你扔一次我捡一次。
哗!
赵姬扔走画卷,恼羞成怒:“你再敢捡过来,本宫将你打入噬牙狱,关你三十年。”
然而,江漓视若无睹,捡起画卷,回到塌边,这次他放在了赵姬手里,让她扔的时候能更简便。
“你…”赵姬本想又扔,刚扬起手,她又放了下来,无可奈何地骂道:“你是无赖吗?亏你还是画圣诗仙,本宫的话你听不懂吗?”
江漓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用眼神问,我可以说话不。
赵姬既头疼又想笑,冷声道:“继续闭嘴。”
什么人啊!
江漓无奈,只好不说话,呆头呆脑地看着某位太后。
没搭理这讨厌的家伙,赵姬摊开画卷,盯着面的文字,皱着眉头看。
凤求凰——漓赠爱姬。
有一美人见之不忘。
片刻不见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身在宫墙。
以字代语聊写情肠。
愿漓配姬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使漓沦亡。
仔细读了几遍,赵姬心跳加速,心低流淌着一丝甜蜜,连她自己都没注意,不知何时嘴角竟勾起了一抹笑意。
呆头呆脑装傻充愣的江漓暗笑不已,颇为得意。
还是古代的女人好,特别是深宫后院的女人,不知情为何物,随便改编下司马相如的半篇凤求凰,立马正中靶心,丘比特之箭弹无虚发。
过了会,赵姬收起画卷,仍在枕头边,抬眼看向傻里傻气的江漓,没好气道:“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快走,本宫不想看见你。”
是快走而不是快滚!
江漓抓住重点,爬凤塌,搂姬太后,深情道:“我不走,漓喜欢太后,正如画卷所写,片刻不见思之如狂,无奈佳人身在宫墙、不得於飞使漓沦亡。”
“你闭嘴。”赵姬听得羞红了脸,抬手想把江漓推开,但却推不动,顿时凤眉倒竖:“你若再不走,本宫真要喊人了。”
江漓厚着脸皮将脑袋凑来,抵着姬太后的香肩,同她四目相对,柔声说:“漓不走,漓不能没有太后,太后想怎么样行。”
“你给本宫走开。”赵姬横眉冷视:“饶你一命本宫已是宽宏大量,这里是本宫的寝宫,你还想赖在这里不成?”
趁热打铁才能水滴石穿,江漓怎么可能这时候走,这时候走了有可能前功尽弃,小命不保。
于是,他憋起一口内息,使脸色慢慢变得苍白,一颗一颗汗珠开始在脸颊与额头处聚集。
本想继续呵斥的赵姬顿住声,诧异地看着江漓越来越白的脸色,以及他脸那密密麻麻越来越多的汗珠。
等了会,没见江漓有所好转,反而越发严重,赵姬紧张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江漓牵强而笑,扬了扬左手,虚弱地说:“应该是血流太多了,伤了元气。”
撇了眼那只受伤的狗爪,赵姬心头微微有些自责,这伤口是她拿剪刀扎的,当时流了好多血。
她只是想吓吓他,谁知道这狗东西竟然不躲,让她扎了个正着。
抓起江漓受伤的狗爪子,赵姬检查了一番,血是止住了,估计最少得一月时间伤口才能愈合。
“你先放开我,我命人宣太医过来给你看看。”
“不放,看不见太后,漓无法呼吸。”
“你……”
赵姬瞪眼而视,懒得再去管他,病死了最好,眼不见心不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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