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未来本就是孤的,孤何须去造反!”
“那是因为李二太过宠爱李泰,加之你腿上有疾,担心他会另立新储,故你在派人刺杀李泰未果后,又行谋逆之举。”
说到这里,钱程看了一眼李承乾的腿,不由长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现在还没有瘸!”
钱程暗自下定决心,接下来,一定要阻止这件事发生!李承乾要是瘸了,自己岂不是也要瘸!
再者……
腿瘸是李承乾后面癫狂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致使他心生自卑,担心会储位不保,才会行谋反之举,从而被流放,二十多岁死在黔州。
钱程可不想这么早死!
李承乾闻言,立马就要作辩驳,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为说出来。
他有点儿相信,钱程是自后世而来了。
因为,这番话,说到他心坎儿里去了!
虽说他现在无杀人之心,但说实话,父皇如此宠爱李泰,他岂能会不吃味啊。
反观对自己,父皇一直极为严厉!他固然明白,是父皇对自己寄予厚望,但这心中……难免不会羡慕。
这是他心底最深的情绪,无人知晓,连贴身太监王信亦不知,钱程竟然会知道!
李承乾还想问,自己怎会有腿疾?突然一声惊呼,打消了他深究的打算。
“来人呐!抓刺客!”
地上昏迷的太监王信,悠悠地醒来,下一秒弹跳而起,将李承乾护在身后,用他那公鸭嗓子大呼小叫。
只是!
紧接着,他看到钱程的脸,忽然停顿了一下,以为自己护错了人!
他立马要转身,挡在了钱程身前,再看到了对面的李承乾!话到嘴边却像卡壳一样,整个人扭着脖子僵在了那儿。
“殿下……”
王信的突然醒来,钱程着实被吓了一跳,不由心中诧异:“古人这么抗揍吗?”
不过,他手上动作可丝毫不慢,没给王信反应的时间,抄起兵器架上的一柄长剑,以剑当棍,朝着王信头上砸了过去。
王信满眼惊骇之色,指着他们二人,转身,回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未能发出任何声音,连动作也变得迟钝。
他最终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王信轰然倒地,凶器就在钱程手中,李承乾看到这一幕,满脸错愕,不由紧了紧手中长剑。
那眼神仿佛在说:“后世之人,都如此凶残吗?”
钱程将手中的剑一扔,无辜地耸了耸肩,说道:“失误失误,下手重了点儿!不过安全第一,此事万不可泄露。”
看了眼地上昏迷的太监,钱程不由觉得凉飕飕的,心中立马平衡了,再无抱怨。
万幸!系统绑定的不是个太监!
不过,他无暇多想,外面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定是太监方才的呼喊,招来了东宫的守卫。
“这里交给你了!”
钱程躲入了卧房,现在他不适合露面。
李承乾收起长剑,用衣领遮了下颈部的伤,转身去堵人,关于钱程的事,绝不能走漏半点儿风声!
侍卫首领风风火火杀进来,环顾一圈问道:“殿下刺客在哪儿?看俺不将他大卸八块!”
“哪有什么刺客!”
护卫统领看着地上昏迷的太监,问道:“那这……”
“无妨,只是给兵器架砸晕了……”
李承乾示意一下倒地的兵器架,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待侍卫们确定安全,准备抬太监离开,才有一个圆滚滚的身影,从门外探头进来,“皇兄听说有刺客,你没事吧?哪来的刺客?”
“虚惊一场,无须担心。”
想起钱程所说的未来,李承乾心中难免有些别扭,问:“青雀你怎么来了?”
……
卧室里。
钱程以为侍卫走了便安全,刚要开门出去,却听到外面又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
他凑在门缝上看去,一眼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这不速之客正是越王李泰,“腰腹洪大”和史上记载一模一样。
“没事就好。”
小胖子闻言放下心来,不客气地进屋坐下,“小弟这不是担心皇兄安危嘛,听闻此事特意过来看看,皇兄你没事就好了。”
他笑得假模假式的,也不知,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
李承乾不复从前的耐心,没心情和他瞎扯,直截了当地问:“青雀你可久未来找为兄了,怕不只是看为兄吧?有事不妨直说。”
李泰直奔主题,“那小弟也不藏着掖着了,此次前来,是有事皇兄相商。”
“你也知,小弟府上文学馆初建,根基浅薄,早知崇文馆人才济济,故舔着脸向皇兄讨要几个高才……”
说着,他拿出一张纸来,“名单小弟已经拟好了,且已请示过父皇了!并已得了父皇的恩准。”
小胖子说着,一副得意洋洋、耀武扬威的小表情,钱程看得很想上去给他一拳。
这哪儿是来商量事的?分明是来示威的!
李承乾脸色一变,又岂能听不出示威之意,阴着脸说:“青雀你要人,直接找为兄便是,何必去麻烦父皇。”
“这不是,怕皇兄忙没空嘛,万一舍不得放人……”
李泰一脸笑呵呵,说出话来却不近人情,“与其到头来再去找父皇,何不一步到位!反正结果一样,没必要多此一举。”
这话李承乾没脾气,父皇当然更偏心李泰。
但他做事方式,李承乾却不敢苟同,寒着脸说:“话虽如此,但父皇日理万机,且事情没你这么办的……”
李泰直接打断他的话,“就不劳皇兄教我做事了!”
李承乾也怒了,“你如此做,可有把我这个兄长放在眼里?”
李泰却置若罔闻,心中冷笑,“不就是早出生几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满地催促道:“若没什么问题,还请尽快放人吧。”
李承乾懒得和他废话,只是展开那份名单一看,脸都黑了!
密密麻麻有几十个,这是要挖空崇文馆啊!
“这人是不是太多了些?”他板着脸问道,怪不得怕自己不放人,这能会放人才怪!
李泰一脸无所,确实步步紧逼,“皇兄若是不愿,大可去找父皇。”
一时间,屋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李承乾眼神一变,终于忍无可忍,一拍桌子,“青雀你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仗着父皇的宠爱……”
李泰打断他,问:“皇兄难道要抗旨不成?”
李承乾硬邦邦地说:“父皇的命令,孤自然会照办!……”
“那小弟便不打扰皇兄了。”
李泰得意地笑了起来,不等他说出下半句,直接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