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喻忽然垂下眸子看她,而后笑了笑,抬手在她脑袋上轻揉了一下,眼神难得柔软下来:“我说的,都是真的。”
温淼眼睛微微一亮,惊喜又期待地问:“真的吗?你真的很感动吗?”
听着沈嘉喻骤然温柔下来的声音,温淼像是抓住了什么,眼睛里压下去的期待重新浮了出来,非常能逮住机会的得寸进尺地问:“那那那、那你既然这么感动的话,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儿啊?”
沈嘉喻没有说话,只是扬了扬眉梢,很大方地示意她随便说。
于是,温淼立即趁热打铁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人形立牌……”
这话的尾音还没落下,沈嘉喻的眼皮子就跟着跳了两下,刚刚还萦绕在四周的感动气氛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好了宝贝儿,打住了。”沈嘉喻抬手往温淼脑袋上轻轻一拍,单方面地宣布人形立牌的事儿可以就此画下句号了,“这事儿没得商量。”
“啊……”温淼有些失望的“啊”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力图让沈嘉喻听出来她满满的遗憾意味,并且最好可以因此改变主意,“为什么没得商量呀?”
沈嘉喻轻轻落下不容置疑的五个字:“没有为什么。”
“可是,可是——”
温淼还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惜冷酷无情的沈老板丝毫不为之所动,他那仅有的温柔好像就到此为止了。
沈嘉喻没再看她,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收回手,转身往教室的方向走了。
温淼连忙跟上去,不死心地围着他转:“沈嘉喻。”
沈嘉喻并不答话。
“沈老板?沈同学?沈嘉喻~沈大帅哥诶——”温淼喊得情绪饱满,抑扬顿挫,就像是那唱花腔的音乐剧演员,堪称声情并茂,外加荡气回肠。
终于把沈嘉喻给喊停了。
沈嘉喻脚下步子一停,侧过头来看她,眼里有点无奈。
“我真是怕了你了。”他低声说。
这一声声的,就跟叫魂似的。
她还在这里上什么学啊,她就该去给殉葬队扶棺叫魂,保证十里八乡的魂儿都能被她叫回来。
“沈老板,你不是很感动吗?”温淼像只咬住了自己尾巴尖的小猫,滴溜溜地绕着他打起转儿来,“你就这样感动的啊,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肯答应我?”
“……”沈嘉喻抬了抬眼。
小小的要求?
她可真好意思说啊。
沈嘉喻简直是听得叹为观止。
任谁都不会觉得把自己做成立牌放门口接受供奉这只是个小要求吧?
温淼一直在偷瞄着沈嘉喻的表情,眼看着他就要张口说话,她连忙抢占先机地控诉道:“原来你在敷衍我,你的感动都是假的,呵,男人都是骗子。”
沈嘉喻:“……?”
别的先不说,她这恶人先告状的“优点”,反正是学得挺不错的。
虽然我无理,但气势上不能输。
可能在气势上不输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那就是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