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系统通过接收萧思薇的脑电波，就像雷达一样能探知萧思薇在哪个地方。

但因为规则和没有灵智，它是不可能直接告诉卫旭萧思薇的准确位置。

而灵智化的小稚则可以做到这一点。

小稚闭上眼睛，很快确定了一个方向。

她小手一挥，一个微蓝的通道出现。

它一头对着卫旭，另一头延伸向无尽的虚空中。

小稚指着通道，对卫旭说到：“哥哥，往那里一直走，就有可能见到思薇姐姐。但是，如果在途中遇到思薇姐姐潜意识的阻挡，一定不要强行前进，不然会使她精神世界受到伤害。”

这个可爱的人工智能灵智，总是在关键时刻出手帮助卫旭，可他自己还杀过她。

此时，卫旭觉得应该做点什么。

他走近小稚，捧起她的脸，俯下身子。

小稚扬着脑袋，虽然不知道卫旭要做什么，她就那么乖巧地不动，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卫旭。

犹豫了一下，最终与她轻轻地碰了个头而后说到：“小丫头，答应哥哥，这件事之后，你一定要躲起来，没我的允许绝不可以出现。”

“嗯……”

小稚的右手伸出来，小指弯曲着认真地说：“拉勾。”

卫旭右手小指勾着小稚粉嫩小指，微笑着回应：“拉勾。”

拉完勾，见卫旭走开，小稚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些迟疑地叫到：“哥哥……”

卫旭转身，应道：“嗯……？”

“你个人电脑的那些视频中，被捧脸的女孩子最后不都是被亲了嘴么，为什么我是被撞头？”

“小稚……！”

卫旭顿时一身冷汗，厉声喝道：“以后你要再偷偷进入我个人电脑，我非打死你不可。”

小稚耸着肩，吐出舌头一副好害怕的样子。

卫旭右手手指弯曲成要打暴栗的姿势，下得小稚躲进了一间屋子中。

她大喊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

卫旭踏上通道，视线中的流光连绵不断，极速地向身后飞去。

这速度，比守望号进入最高时速还快上无数倍。

光速。

没错，卫旭的意识此时就是以这个速度在飞行。

因为在数字化世界里，传递信息的载体就是电子，电子的速度就是光速。

卫旭感觉像是过了很久，但又像是只在一瞬间。

他感觉比当年在守望号上，孤悬于柯伊伯带外还孤寂与渺小。

那里还能见到宇宙深渊上的许多星光，可这里纯粹的微蓝。

他感到自己像是置身于无穷无尽的蔚蓝浩宇中。

突然，流光中出现一颗蔚蓝的星辰。

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当那个星辰的体积快占据卫旭的一小半视野时，他看清了她的全貌。

数不尽的点点荧光萦绕着她，她像深海中发着蓝光的水母，美得令人窒息；又像是宇宙中的一团旋转着星云，神秘变幻莫测。

卫旭知道，这是他的至爱、内心最深处的柔软——萧思薇的大脑通过脑电波反馈的虚拟成像。

而此时的卫旭，也是自己意识的虚拟成像。

这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灵魂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卫旭的无比的激动，他的整个灵魂都在颤抖。

他想进一步向前，与她的爱人在灵魂上真正的融合在一起。

可一道蓝色的流光形成的光幕挡住了他。

那是萧思薇潜意识自我保护的电子屏蔽具现。

卫旭不敢再乱动。就那样透过光幕静静地看着萧思薇的大脑，希望能见到他的主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萦绕着萧思薇大脑的荧光流动开始加速。

紧接着，挡在卫旭身前的光幕融开一个拱门，刚好够卫旭通过。

可能是连接两人的氧气罩让萧思薇感受到了卫旭的气息，同时两人多年的感情，让他们的脑电波共振的频率越来越接近。

以至两人的内心世界对彼此都不设防。

这一切的一切，让萧思薇的潜意识感受到了卫旭的到来，于是对他开了门。

卫旭犹豫了一下，小心地将手伸向拱门，没有受到任何阻挡。

接着他整个身子也走了进去。

“阿旭，小心……”

卫旭的身子刚全部通过拱门，便听到萧思薇的呼喊声。

他寻声望去。

在萧思薇的大脑的中心，

卫旭看到了萧思薇，自己，还有克隆人戴铨。

在广寒宫地下室，萧思薇推开自己的那一段画面，正在不停地重复着上演。

唯一不同的是，萧思薇发现戴铨要开枪时，每次推开卫旭的角度都不一样。

但结果却又一样，卫旭倒在了萧思薇的面前。

在他倒下之后，戴铨涣散开了，萧思薇抱着卫旭痛哭。

哭着哭着，她周围的整个空间开始模糊，淡下去，最后只剩下萧思薇一个人。

她原地走着走着，广寒宫地下室的空间又开始形成了。

接着卫旭又出现，他走在前面，拉着萧思薇，他们身后躺着的戴铨昂起头，手中的激光枪慢慢举起……

画面又开始重复了。

“阿旭，小心……”

……

过了拱门的卫旭再也不能向萧思薇走近一步，走过的这段距离所用的时间里，萧思薇救卫旭的画面重复了十来次。

卫旭看着自己的爱人一次次崩溃式痛哭，心在滴血。

他想冲过去抱着她，可眼前又出现了光幕挡着他，不能前进分毫。

这时他想起了钟鹤年的告诫：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打扰萧思薇。

卫旭进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萧思薇醒不来的主要原因已经找到了。

她，意识深处，以为卫旭被害了。

她在自己构建的意识世界里，正在一次一次地通过时光倒流，想救她的阿旭。

卫旭在这里多待一秒，萧思薇在精神世界里就多受一份非人的折磨。

他得赶紧回到现实世界里，将看到的情况告诉钟老，请他立即出手行针救治萧思薇。

卫旭转过身，以极快的速度回到虚拟世界训练基地中。

小稚都没来得及跟他说句话，他就退出了虚拟世界。

“请马上联系钟老！”

卫旭意识回到现实世界后，虚拟头盔都没来得及取下，就对科学城的技术人员喊到。

半个小时后，钟老的全息投影再度出现在重症监护室中。

对于卫旭第一次就成功进入萧思薇的意识世界，他与灵神院专家们都一样的反应。

大呼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