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宸边走边思考着自己身上的神奇能力。他有些疑惑那种神奇的能力是怎么触发的。第一次眩晕过去是因为有太阳的照射,而之后看到姜老带来的西汉黑陶碗上有宝光却是因为和陶碗有了触碰,有一股神奇的气流进入了身体。之后在陶瓷摊子上能看到宝光也是先有气流进入身体才能感觉到宝光。如果说只有股东才能感觉到宝光的话,姜老家的古董也很多,为什么一点宝光都感觉不到呢?
沈宸心中有了一些推断:
1、看到宝光的能力好像不能被主动触发,而要达到一定的条件才能触发。这个条件就是温润气流的进入。
2、好像越值钱古董中的气流越不容易被吸收,必须要人和古董有接触才能被吸收。相较而言价值一般的古董气流反而会主动进入自己的身体。
3、在吸收过气流以后,碎瓷片的宝光并没有减弱,说明气流好像不会对古董造成什么损害,甚至还能在一定条件下修复古董。
4、气流好像能在自己身体里聚集。虽然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吸收到多少气流,但是他能感觉到气流就在自己的眉心之间。
想通了这些,沈宸明白现在是个大机遇。
偏房里共有六张扶手椅和四张小方桌相对摆放,角落里还有一些花架和瓷瓶之类。屋子正前方有一副山水,左右挂着“游者当知山所向,静时猶有水能听”二条幅。屋子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百宝架,其他倒也没什么陈设。
沈宸先从那些扶手椅和小方桌开始。他将手放在桌椅上,确实感觉到了一些些温润的气息在进入身体。不过吸收了桌椅的气息以后,这些气息并没有能够让他看到宝光。“应该是太少了。”沈宸轻声说道,又走向了古玩架。古玩架上放置的大多是晚清民国的东西,做一些装饰之用。沈宸一路吸收过去,倒也颇为自得。虽然依旧不能使用能力,但是他能感觉到气息在逐渐变得雄厚。
吸收完了两边百宝架上古玩的气息,沈宸又来到了中间的山水和条幅之前。
“游者当知山所向,静时犹有水能听”的出处沈宸是知道的。
道光十九年,何绍基在福建做乡试副考官,在乡试结束以后一起在福建鼓山游玩。而此联就在鼓山星聚堂所写,现在还能在鼓山更衣亭的立柱上看见这两条楹联。
沈宸大学时候和同学去福州玩,攀爬鼓山的时候听看到这对楹联意境颇佳,当时沈宸便默默记了下来。此处的楹联倒也颇有何绍基的广博之气。
又见楹联下落款是白岩,沈宸心想这应该是姜老自己写的一幅对联。
两条幅中间又有一幅山水。远景峰高万仞,嵯峨俊奇。中景高岩耸峙,岩上积雪,长有细松数棵,一条清涧蜿蜒而下。近景中有二人一亭数棵岩上老松。一人坐于亭中观景,一人坐于松树斜枝上吹笛。二人神态皆闲适潇洒。
画面左上角有题诗:“五月江南雨乍晴,看山如在画中行,隔溪帘幙初飞燕,灌木池塘独听莺。暑向昨宵风雨尽,诗浥今日簟纹成。昼长睡起无何事,蓦送沧浪渔笛声。”落款是紫芝山人俞和题。
这幅画的宝光极佳,沈宸将手伸向画框,心说不知道隔着画框能不能行。
田老见沈宸在画前停留了好久,便走上前来对沈宸笑着说:“看出来什么没有?”。见问了没反应,又问了一遍:“小子,你看这幅画怎么样?”
沈宸这才回过神来。出乎他的意料,气息竟然能隔着玻璃传输。而在刚刚吸收完气息以后,他感觉到自己吸收的气息已经达到了一个阈值。此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陶片,而陶片周围更是出现了一道金边。只不过陶片上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那天下午的图案,一点也不清晰。
“难道是能力升级了?”沈宸觉得这个变化和游戏里升级倒是挺相似,就是不知道能力有什么变化。
那脑海中的陶片好像和他心连意通一般,突然沈宸眼前一花,眼前了另一幅景象:房间里的桌子,椅子,还有百宝架上的古玩,眼前的山水和条幅都出现了或强烈或暗淡而且颜色不一的光芒。这些光芒很像他之前看到陶器上的宝光。
沈宸又信念一动,想看看这些宝光能不能自我消失,结果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中出现,他眼前的世界就恢复了正常。当他心中想着能力出现时,眼前的世界又变了模样。
“这种能力居然可以自主控制!”沈宸有些兴奋,不过田老的声音让他心情平复了一些。他转过头,对田老说:“这幅画我看的不是很懂,但是上面的题诗我知道,这是元代俞和写的,而且字体与他早期风格非常相似,应该是真的。再看画作本身的话,有点像是刘松年的山水,但是我不太敢确定。
田老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能看到这些已经不错了。这确实是刘松年的一幅作品。李松年和李唐、马远、夏圭同称为“南宋四大家”。你看到的这幅画和他平时的作品风格迥异,是一件难得的精品。”
沈宸知道这是田老在指点自己,一边点头一边将这些默默记下。
田老说完又看了眼墙壁,摇了摇头,走向了北面的窗户,观赏着冬日的紫金山。
沈宸知道自己能力有了变化,便开始细细地观察周围的古董来。他发现每一件古董所散发的光晕大小不同,颜色也不一样。在这间屋子中的古董大多散发着白光,其中有一些古董白色中有了红色,有些是橙色,有些却变成了黄色。
“难道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规律?”沈宸喃喃自语,默默记了几件,便对田老说:“田老,我这里有几件东西不是很懂,您能指点一下我吗?”
田老听了笑说:“好哇,你们年轻人只要高兴学,态度认真,我肯定没有不说的道理。是什么东西?”
沈宸带着田老从之前挑选的一些古玩前一一走过,田老也给他一一说明了年代:“那件是嘉靖官窑的梅花瓶,那件是民国时期的鼻烟壶,那个是顾景舟的紫砂花盆,那个比较老一些,是万历时期景德镇的民窑,还有那个,是康熙时候的一个牙雕。我再来和你说说他们的来历”
沈宸听了田老的话,一一和自己看到的宝光颜色做对比,发现了一些宝光颜色的规律:近代的东西一般是白色的宝光,而清三代左右的东西一般是红色,明末清初的东西呈现橙色,而永宣时期的东西,则呈现黄色。”
“难道宋元时期的东西是绿色青色?倒也是有趣。”沈宸心中想到。
转了一圈下来,沈宸也确定了四周的东西除了刘松年的山水比较贵,姜老自己写的条幅无法估量价格之外,一般价格都在几万到二三十万之间,这也和宝光的强度成一定程度的正比。
“也难怪,要是全是非常值钱的东西,也不敢什么保护措施都不做就这样放着。这屋里的东西就算损坏或者失窃,按这住处主人的身家,应该也不是很心疼。”沈宸转念想到自己的情况,也不由得感慨人与人之间这差距真大。
田老对屋子里的陈设很熟悉,大概是和沈宸说话口渴了,坐下来喝了几口茶,随后又走向了窗户。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两点,屋外突然飘起了雪花来。片片雪花落在山间,更显得此处清寂而出尘。
沈宸也想看看雪,但是又不好和田老一起观景,便走出门,凭栏眺望远处的映山湖。雪越下越大,点点袅娜落入湖心。四周寂静,纤毫无声。院子中的亭台楼阁渐渐有了薄薄的积雪,天与云与山与水皆是灰色,真不知人是否在画中。
沈宸脑海中浮想起谢惠连的雪赋来,轻声吟诵道:
“岁将暮,时既昏。寒风积,愁云繁。梁王不悦,游于兔园……”
沈宸念罢摇了摇头,心想这谢惠连也真是能扯,不知道他看了现在这种清丽的景色会做出什么来。
正想着,一阵清新的冷风吹过,旁边的正厅里传出一些人声。沈宸回头一看,发现田老也已经出了门,向正厅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