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本儿翻到第二页,八个大字印在上面。
手握魂本,终成魔鬼。
陆离不明所以翻到了第三页,第三页一片空白,字不见一个。
正当他疑惑时,眼前灰雾更浓,在灰雾中他看到了被他砍死土匪的生平。
死者姓林本是东阳县的一个教书先生,为人和善,知书达理,是县城里有名的学问人。
教书先生这类传道授业的营生,属于上九流,从古至今都是非常体面的工作,世道再乱也不愁吃饭。
营生是个好营生,这林书生模样长得也俊,背地里爱慕他的姑娘更是数不胜数,可他心里也早就有了中意的人。
从小他便有一门亲事,女方是临县一户农民的闺女,两人从小就见过面,彼此心里都有对方,都是这辈子非对方不娶不嫁的主。
按道理来讲,女方家里能寻到一个教书先生当女婿,也是件不错的事,但谁也没想到,女方的父母把这婚事给退了。
怨就怨在女方这姑娘长的太漂亮,被当地员外看中,要娶回家当三姨太,并承诺要用两头牛三亩地当聘礼。
老两口穷了一辈子,原本就觉得林书生没考上功名,拿不出钱娶自己家女儿,正心有不满时员外聘礼到了,当即就取消了婚约。
郎有情妾有意,一对鸳鸯遭棒打。
林书生得知消息,心都要疼碎了。
他想办法在员外婚礼的前一天见到了女方的姑娘。
如今之计,除了远走天涯,真是再无他法。
两人约定好,婚礼当天趁乱走后,林书生直接到了约定之地,盘缠衣物都带了个够,可姑娘却一直没来。
苦等一夜无果,林书生只好去员外家打探,只见昨日门口挂着的红灯笼,今日变成了白色。
书生心里大叫不好,询问之后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女方姑娘婚礼当天跑了,但又被抓回去了,晚上被员外强行灌了酒,第二天早上醒来,一言不发直接投了井。
林书生听完回到家里,磨了一天的刀,当晚潜入员外家,杀了七八口人,又把死去姑娘的父母杀了。
从此,东阳县少了一位博学多才的教书先生,穆安城外多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土匪。
可当土匪没当多久,就被官府抓了,如今被陆离斩首,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
林书生生平过往尽数被记在魂本儿第三页。
人死魂消轮回度,转世投胎需过钱。
这人一死不超三代,子孙尽忘,世上哪里还记得有你这个人呢?
生平记在魂本上,有朝一日还能被世人发现,也不枉世上白走一遭。
魂本儿给出收魂价,白色三品。
魂本儿对于灵魂的定价,从高到低分为金紫蓝白四个等级,每级又分九品。
这样看来白色三品也不算高。
陆离将魂本儿递到骨头手掌上,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周围满是浓雾,三米外什么都看不清,除了他屁股下面坐着的石头椅子,周围什么都没有。
不多时,骨头手掌又从浓雾里探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盒子。
盒子里面装了满满一下子水,水不是平常喝的凡水,是带着刺骨寒意的寒潭水。
风冷冰寒人心不暖,别愁离恨无事可欢。
饮下寒潭水,从此绝情无爱,用寒潭水洗手,可保证手从此不抖。
“行刑,收魂,记生平换好处。”果然没有金手指的穿越者不配叫穿越者。
穿越乱世,陆离已经想好了一万种死法,魂本儿的出现又让他看到丰富生活的可能。
眼前这寒潭水喝是不可能喝的,他可不想做无情绝爱的怪人,既然如此便只能用来洗手了。
说实话断人头颅的活也不好干,刀都是对着犯人脖颈砍去,因为脖子是人体最脆弱的部分,一刀下去必定要人性命。
可万一手抖砍偏了...
砍到人脊梁,或是削到后脑勺,卡在半中央的位置,弄得半死半活...
那画面太美,陆离不敢想象。
手伸进寒潭水里,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漫布全身。
挺了一分钟,陆离感觉不到双手的存在了,胳膊一用力紧忙把手从水里抽了出来。
此时他的手上泛这冰碴,被冰的白一块红一块,要是再晚一会抽出来,恐怕两只手会被直接冰冻。
又过了一刻钟,双手才逐渐恢复知觉。
重新打量手上的魂本儿,收录了土匪的灵魂后,它已经发生了变化。
魂本儿:
收录人:陆离。
实力:无
记录灵魂:1
稀有程度:白
收录物品:寒潭水
金色灵魂数:0
咱现在也是有金手指的人了。陆离嘴角上扬抽身离开灰雾,回归现实中。
今天的死刑犯已经处死,他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刑场外面是一排缝尸人待的铺子,再往远走穆安城边上有一处河潭。
河潭边上是陆离住的地方。
按道理来讲刽子手这活,最容易沾染凶煞阴气,而河边本身就是阴气泛滥之地,也不知道刑部是怎么想的把住宅安排到这里的。
不过虽然住在河边,但周围商贩也不少,平时吃食都有地方买,而且这地方距离刑场也近,路程最多两刻钟。
正直初秋,树上发黄的叶子飘的到处都是,天气不算冷,但也只有在中午的时候最热。
陆离没有直接回家,路过周边商铺,找了一家卖火晶柿子的小贩,买了几颗,然后又到了一家卖水盆羊肉的露天铺子。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纵使不得意,日子还得照样过。
陆离前身就是心力交瘁猝死的,眼下先把这瘦弱的身体调理过来是大事,否则早晚有一天还得猝死过去。
这火盆羊肉是穆安城有名的美食,羊肉肥瘦相间,先是放在滚烫的肉汤里热一下,然后放在碗里添上汤汁,撒上葱花,最后香味飘荡,非常诱人。
陆离一手拾起汤勺,一手拿着烧饼,闻着桌上水盆羊肉的香气,不禁感叹生活还是美好的。
汤刚喝了两口,突然听到有人充着这边摊子呼喊:
“恒礼,恒礼,陆恒礼。”
这是叫谁呢?打扰人吃饭兴致。
陆离正想着,吃了两口饼,喝了两口汤,突然他站了起来,这会他才想起,恒礼是自己的字。
陆离,字恒礼,那人叫的是自己。
顺着声音看去,叫自己那人是刑部的一名文职,平时总是在监斩官身前。
也不知道他寻自己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