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六十五章 他乡遇故(1 / 1)武陵岛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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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有谕,不得对商楼前邀战者动粗!汝要上台,只管与他做算学之比!”

拦住张三七的是几个军士,领头的一边宣示着太祖谕令,一边很是怀疑的看着这个躁动的家伙。因为怎么看张三七都不像是一个精通算学的人。

“他敢出言辱及我家郎君,誓必不能与其干休!”张三七的声音很大,前排观众都轰然一声,又开始为张三七大声喝彩。

张哲想挤过去, 可惜他的体格实在是不允许,他的声音被周边的嘈杂声所掩盖,都只当他也是个在鼓噪的观众。

好在台上的领队军官伸出双手,下压了半天,周边这才安静了些。

张哲也终于听清了张三七在与那白衣青年争论什么。

“你就是嫉妒!”

“张信之定是欺世盗名!”

“你就是嫉妒!”

“文风诡变,焉能是一人之能?”

“你就是嫉妒!”

......

白衣青年一开始是没把张三七放在眼中的, 只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打发掉。可谁知张三七得了张氏辩论法的精髓, 翻过来覆过去就是一句诛心话:“你就是嫉妒!”

争论到七八句的时候, 前场的观众也纷纷附和起张三七来。

上百个声音在嘲笑:“你就是嫉妒!”

那白衣青年愤而拔剑,台上的大郑军官顿时露出一丝喜色,只要他动手.....。

下一刻周边一静,因为那把剑居然架上了那白衣青年自己的脖子。

刚刚摸出雷神棍的张三七,也被唬得后退了一步。

“安敢如此辱人?!”白衣青年的愤懑声高昂而起。

台下也有士子大怒:“许汝污蔑人,却不许人反质汝,却是哪家道理?须知此乃我大郑之地。”

南吴人也赶过来几人,急急忙忙的夺下了白衣青年的剑。

一丝淡淡的血痕在白衣青年的脖子上显得格外醒目,白衣青年冷声道:“既如此,张信之的世仆到此,为何不见他本人上台?”

台下那位士子也大声呼道:“莫是天下什么样的阿猫阿狗也要张信之来战,活人也会被烦死。汝莫张狂,待周某来会会汝!”

观众们大声叫好, 将那士子抬着送到了台上。

士子上台之后,洒然一礼:“肴东周公信, 敢请教!”

台上有周公信的同伴当即大呼:“此乃我河东道上届举元耳!堪称河东第一。”

一片叫好声响起。

“湖阳廖申然!谨以请教算学,可战?”

“然!”

见两人这就要开始对战,台上台下都噤了声, 张三七也趁机跑下了台。

这厮早就在台上看到了张哲的所在,三挤两钻就来到了张哲的身边。张哲不等他出声,拉着他就走。这等青天白日、众目睽睽的环境正是张哲“才学”的大忌,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离开人群,两人便往璃街另一头走去。

在璃街上商品确实称得上琳琅满目,便是以张哲的现代人眼光也忍不住买了不少好东西,上百贯轻轻巧巧的用了出去。

璃街是个区域统称,合计有三街十四巷。

两人抱着一堆东西路过一座楼下,却忽然听到楼上有女子在笑。

“兀那云中鹤,却往哪里去?”

两人听得讶然,这声音分明是武陵口音。

“云中鹤”的匪号,却是张哲在武陵郡时对自己的戏称。

张哲抬头一看,只见三楼上,有两个盛装女子正指着他,满脸的惊喜。

竟是绣扇与螺珠两个!她们两个如何到了京城?

有使女下楼来请了张哲两个入楼,张哲看了一眼这楼的匾额,“青雀楼”,匾额上还有御中字样,却是教坊司的地头。

上了楼来,绣扇与螺珠笑着迎上,拉着张哲到房中坐下,有使女招呼三七在门旁设案取了瓜果来与他吃。

“我们姐妹知道郎君要来京城赴考,却不想竟是如此巧遇!”绣扇亲手奉茶,满脸都是欢快之色。螺珠却是笑而不语,还是如之前少言寡语的样子。

“某也奇怪,你们两位如何到了京中,却是几时到的?”

绣扇嗔怪的指了指张哲:“若非你这个云中鹤,我们两个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被招到京里来。”

张哲呵呵一笑,已经大概猜到了原因。

螺珠夹了一枚甜糕放到了张哲的碟中:“信之郎君,莫听绣扇姐姐胡诌。今年朝廷立宋王爷为太子,便诏令各地献歌舞。云梦南道,便以郎君的戏文曲调为冠,而我们两个是郎君亲手调教的,又是官奴身,省道便举送我们进京献艺。六月初,献戏于东宫。太子妃喜爱我们两个的戏曲,便将我们留在了京中教坊司。”

张哲不喜反愁:“京中权贵众多,你们怕是比不得在武陵时自在。”

绣扇接过了话头:“一开始委实有些战战兢兢,好在我们虽然落籍在教坊司,却是本道送与东宫为贺的,算是半个东宫人。只许我们日常练功,非东宫之事外并不待客。”

“却不知徐姐姐、月昭姐姐和玉瑶、小五,如今可好?”螺珠看着张哲,却希望这几个也来了京城,正好聚上一聚。

提及玉瑶,张哲微微黯然,便只说都没有跟来京城,让二女惋惜了一回。

闲谈了半个时辰,几人渐渐聊开,便说到了二女未来的去向。

“你们竟在谋取这个?”张哲听了两女对未来的安排,也来了兴致。

“总比待在教坊司的好,”绣扇饮了一口酒,露出了一丝愁容,“来京城几个月,我算是看明白了。在武陵时,还可由着我们的性子,但是在这京城内,一步不慎就是尸骨也会被吞吃个干净。我們两个算是有些颜色的,总想躲着却是妄想。好在,如今有一半是归属东宫的。可若是过了年,我们两个还是落不到实处,便要真个完全归了教坊司。那时便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这些日子,我与绣扇姐姐刻意巴结了东宫的姚女官,”螺珠低声道,“若是东宫里一旦有了缺,便把我们两个荐进去。地方、活计偏僻些也是无妨,我们两个身上都有积蓄,总好过在这里熬着。”

张哲却是比她们两个看得更清,东宫的缺不是那么好替的,虽然她们有一半自属东宫。

“那你们两个最近可有献艺的机会?”

绣扇不太肯定的说:“大约中秋时,宫中历来都有献戏。只是我们两个初来乍到,怎么排也轮不到我们。”

“那大臣府邸中可有邀约?”

螺珠也笑:“能请教坊司的人去家中奉戏,起码也是三品之上的官邸。可我们又是东宫的人,人面也不熟,哪个会邀我们去?”

“若是太子妃家里呢?”

“郎君说的,莫不是崇国侯府上?”

“正是薛府!”张哲想起了薛雄送他的那个帖子,他本不想与东宫有过多的瓜葛,只是当时委实不好推辞薛雄的好意。这个帖子正好转送二女,以薛府的能力,加上她们本就有一半归于东宫,帮她们在东宫谋个差事应该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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