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仵作就赶来了,没想到竟是那晚在义庄帮他们验尸的那位老仵作。
那仵作虽没认出姜姝玥和小蛮,却认出了齐臻,想起那晚的事,他顿时没了好脸色,冷哼一声不再看他们,随后朝蔡林义行了礼。
蔡林义并没注意到这些,朝他摆摆手,“无需多礼,赶紧验验这具尸体。”
那仵作应了一声是,随即拿着验尸工具朝尸体走去。
当看清地上躺的人时,他顿时一脸震惊,就连身子都有些不稳了。
死者竟是方知州!
好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很快就压下了心中的惊诧,开始验尸。
不一会儿,他就道出了死因,跟齐臻所言一样。
离开牢房,一行人又重新回到了堂上。
姜姝玥不由问道:“大人,不知这府衙里的人,您是否审问了?”
“昨日你们离开之后,本官便将他们一一提审了,那几名陷害姚家父子的衙役已经招供,说是方永何下令让他们这样做的,就是为了从姚家父子口中得到魏巡察使留下的证据。”
“那他们是否知道假时疫的事?”
“据他们所说,无论是赈灾还是时疫都是那位汪师爷全权负责的,而他们只是听命行事,并不知内情。”
姜姝玥忍不住低喃道:“如此看来,那些失踪的男子恐怕跟这位汪师爷脱不了干系。”
或许可以说是他一手策划的。
“大人可曾查到这位师爷的来历?”
蔡林义一脸挫败地摇摇头,“还未查到,与他相识的人都不知他的底细,只知他是三年前来到澧州城的,曾救过方永何,后来便一直跟在方永何身边当师爷。
而这三年,衙门上上下下只知他姓汪,旁人也都叫他汪师爷,就连具体的名字都无人知道。
不过这位汪师爷倒是有些本事,帮助方永何将澧州治理得井井有条,也逐渐取得方永何的信任,就连如此重大的赈灾事宜都全权交给他来办。
可以说,整个澧州的人都知道这么一位师爷的存在。”
说来也讽刺,这么多人知道他的存在,却无一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姜姝玥陷入了沉思,先前与他接触便觉得他不一般,如今看来恐怕大有来头,只是他费劲心思弄走那些男子意欲何为呢?
“对了姜姑娘,不知秦越的案子,你查得如何了?”蔡林义突然问道。
不待姜姝玥回答,齐臻就看向他,冷冷地说道:“蔡大人,你这般做法是不是太失职了?”
蔡林义顿时一脸尴尬,连忙解释道:“殿下明鉴,并非下官想躲懒,而是下官一个户部的人哪会破案啊,所以这才不得不劳烦姜姑娘帮帮忙了。”
齐臻冷哼道:“既然知道自己无能,何不早些禀明官家,让他派有用之人来处理?”
蔡林义额上的冷汗直冒,虽然他打心底不愿来,可圣旨已下,他也不敢抗旨啊!
他求救般地看向姜姝玥,希望她能帮忙说上几句。
谁曾想,姜姝玥却默默挪开了眼。
齐臻可是在替她抱不平,她又岂会不知好赖拆他的台?
蔡林义一脸无奈,“殿下明察,此次巡查实乃官家亲自指派,并非下官自荐。”说到这儿,他微微一顿,转而对着姜姝玥道:“如果姜姑娘能帮我了结澧州的事,算我欠姑娘一个人情,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姑娘只管吩咐,我定当竭尽全力。”
能让蔡林义允下这样的承诺,已实属难得,姜姝玥本想见好就收,可齐臻却不肯。
“蔡大人,仅凭这样一个轻飘飘的承诺,就想让姜姑娘趟这趟浑水,你这算盘未免打得太好了吧!”
这下蔡林义总算是看出来了,这小郡王分明就是在替姜姑娘争取利益。
他心中大骂不已,却也无可奈何,谁让他有求于人呢!
于是他一脸恭敬地问道:“那依殿下所看,下官应当如何呢?”
“答应姜姑娘三个要求,外加送她一千两银子。当然这要求都是在蔡大人的能力范围之内。”齐臻一点不客气地说道。
一旁的于毅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这位小郡王还真敢开口。
虽然蔡林义只是从四品的郎中,但蔡家在京中的地位不容小觑,让他答应三个要求,岂不是让蔡家答应?
不仅如此,还得送上一千两银子,虽说对蔡家而言算不上什么,但也足够寻常人家用上几辈子了。
还没等他腹诽完,齐臻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了,他下意识就回了一句,“卑职可没钱!”
虽然他身为御前侍卫,看似风光无限,圣眷正浓,但他一年的俸禄还不足一百两呢,更何况他可没有蔡大人那样的家底,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即便他这么说了,但齐臻也没打算放过他,“官家将此次巡查交由你和蔡大人,既然蔡大人都出了一份力,于侍卫自然也不能在一旁看着。
既然没钱那也答应姜姑娘三个要求吧!”
见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蔡林义和于毅哪还敢不答应?
没有姜姝玥帮忙破案,他们如何了结这澧州的事?如何向官家交代?
两人不由露出了苦笑,没想到这小郡王竟还有当土匪的潜质。
突然得到两位朝中重臣的六个要求,外加一千两银子,姜姝玥一向灵活的脑子突然有些转不动了。
她不过是帮忙破案,竟能得到这样天大的好处,何况就算蔡林义他们不给她任何好处,她也会查明秦越杀人案的真相。
这样算起来倒有些白白占了便宜。
谈妥条件之后,蔡林义没好气地问道:“郡王殿下,现在能让姜姑娘说说秦越的案子了吗?”
这下不等齐臻开口,姜姝玥就忙不迭地点头,“当然可以。”
不说别的,就冲那一千两银子,别说破一起案子了,就是十起,她也会毫不犹豫答应的。
虽说如今吃住都在齐臻的宅子里,但她总不能一直让他破费才是。
何况等回京之后,花钱的地方会有很多,所以她甚是缺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