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生看着有些忧郁的九叔。
缅怀过去!
依照熟悉的套路,缅怀者必须死。这样才可以将情感迸发到极致。
有些蛋疼。
“师兄,你也不过三十而立之年,就不要在这里故作深沉,秋生、文才。任家村的人,还需要你镇压一切妖魔鬼怪,为他们遮风挡雨呢。”
徐长生一脸淡然。
世间大道,唯有过去不可追忆。
只因为,过去不可重来。
“徐长生,你还是如此的豁达。”九叔微微一笑。
乡间小路上,车水马龙,叫卖声,不绝于耳。
徐长生、九叔悠闲的走在大街上,不时有人来一句:九叔。
由此可见,九叔的人缘,在这里可以说宛若钟馗。
可以辟邪!万般妖魔鬼怪,莫敢近身!
“师傅,不好了,前面巷子里,突然出现一句女尸,似乎被吸干全身血液。”秋生、文才慌张的跑过来。
心虚道。
徐长生叹了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都是学到二十载的同门师兄弟,哪怕是石坚天资在高,又如何,只要没有跨过那道门槛,终究也不过是一个凡人,他如何有能耐,逆天改命,最终也不过是堕入魔道。”
九叔皱着眉头,在秋生、文才的指引之下,来到一处偏僻的巷子中。
一股恶臭的气息,充斥着鼻腔。
徐长生远远的看了一眼。
原本妙龄少女的脖颈处,出现两个血洞。宛若被野兽吞噬一般。外表虽保存完好,可是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这石少坚,还真是一个不长记性的主。
都已然成为尸魔,都还在九叔的眼皮子地下转悠,你汲取活人血液,就不能低调一点,或是晚上,或是找个隔壁的村子,都可以。
为何还要在九叔管辖的地方汲取活人性命。
这不是找死吗?
阎王殿的大门,是不是忘记朝哪个方向开.....。
“师弟,看这干尸的形成,似乎是僵尸所谓。”九叔一阵压抑,无奈的说道。
当幻想照进现实,是最为无奈的抉择。
“师兄,这可不是僵尸所为。”徐长生赶紧为僵尸洗白白,他就养着一具僵尸王分身,他可不愿意被九叔误解。
来一个降妖伏魔!
“不是僵尸?”九叔抬头,蹲着的身体,漆黑的发际,微微一缕白发,倾斜四十五度,盯着徐长生。
“这是尸魔,或者也可以说是尸妖,乃是一种人形异类,应该是某位高人炼制的活死人。”徐长生隐晦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高人?
屁!
就是石坚不忍心看见自己的私生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挂了,强行逆天改命,将自己的儿子,炼制成一个尸魔。
虽然披着一层人皮,可是骨子里,就是一头妖魔。
无得感情!
无得价值是非观。
九叔沉默片刻。
“既然如此,那今天我们就拿黑狗血试一试我们那可爱的师侄,是否真得如师弟所言。”
秋生眼神尖锐,望着行色匆匆,刹那而过的人影。
“师傅,师叔,刚才我似乎看见石少坚从巷子中,匆匆而过,溜走了。”秋生小声的提醒道。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伤人,那就是在找死。”徐长生淡定的望着哪一席白色布衣的背影。
浑然不觉,他是一个人。
更多的就是一个充满各色欲望的尸妖。
不懂得世间朗朗乾坤,终究还是邪不胜正。
“不懂得节制啊。”徐长生感叹一声。
“师弟,就不要在这里述说你这套歪理学论。赶紧的吧,看看眼前的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九叔手握银针,比钢钉都粗,而且还长。
“铁杵!”
徐长生倒吸一口凉气。
“师兄,是不是有些过分。这玩意若是一针下去,那石少坚还不发觉。”
“他若是一个人,自然会有疼痛,可若是一个尸魔,那身上哪里还有痛觉。”九叔冷哼一声。
上一秒,还在伤感,下一秒,就恢复冰冷无情的伏魔达人模样。
转换之快。
触不及防!
九叔手持钢针,不经意之间,撞在石少坚的身上,钢针没入石少坚的身体中,从后背插入。
再取出之时,已然碧绿血液,侵染全身。
一股腐蚀的气息,瞬间将钢针给融化。
九叔心惊。
错身离开。
“对不起。撞到你了。”九叔微微抬头一扫。
是石少坚无疑,不过一晚上,已然从血肉模糊,变成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郎。
哪怕是神仙手段,也达不到这个程度。
必然还有画皮师的功劳。
“你是谁?”石少坚迷茫,沙哑的询问道。
声音,宛若鬼泣!
“我是你爸爸。”九叔冰冷的回应一句。
匆匆而过!
石少坚望着九叔的背影。
呢喃自语:“我爸爸是茅山掌门石坚。不是你!”
徐长生驻足不前。静待石少坚离开。
冷笑一声。
他这个大师兄,石坚,可是费尽心力,不仅仅利用画皮师,为他的儿子重塑容貌,而且似乎还找到某种智慧生物,填充石少坚的骨架,竟然还有智慧。
“师兄,可曾发现什么?”徐长生盯着有些慌张的九叔道。
“你看看。”
九叔拿出仅剩半截的钢针,碧绿腐蚀的毒液,可以将钢针熔炼。还可以看见腐蚀的痕迹。
“石少坚,非人哉!”
“没有知觉,没有过往记忆,就是一个全新的人,在他的后脑勺处,还有一条缝合的鬼丝。乃是画皮师的手笔。”九叔冷哼道。
“师兄,还是放开心神,石坚虽然法力高深,可毕竟也没有脱离凡人的范畴,与我等无异,哪有那通天的本事,让石少坚复活,师兄的心底,不是也早有打算吗?”徐长生淡定的看着沉闷的九叔。
“师兄,是没有料到,他石坚敢冒天下大不韪,竟然敢至茅山戒律而不顾,为一人,就敢残害无辜的百姓。令人发指。”
徐长生有些沉默。
乱世道,不仅仅是凡人,民不聊生,哪怕是他们这些修道士,也变了,墨守成规,那些传承千年的教条,都已然成为摆设。
在长生大道面前。一切皆可抛!
在金钱利益面前,一切皆可啥!
在功名利禄面前,一切皆可做!
人心魍魉,众生求渡!
谁又敢说谁,修道士的内卷,可是六亲不认,除了自己,一切外在,都是浮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