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

徐长生凝神之间，心神有些恍惚！

人皮鼓槌，突然破空而来。

乌云密布！

鬼影丛丛！

“邪道，你也有资格说累。虎毒不食子，可是你呢？灭绝人性，一手促成薄青郎的死，也让一个无辜少女堕入鬼途。终身无望人间道？凭什么？”

“薄青郎，他的生命是我给的，他的一切都是我塑造的，怎么？老夫想要收回，谁敢说一个不？”

徐长生眼神空洞，恍若未觉。

意识渐渐被冰冻，浑身感觉一阵发凉。

“乱世下，人若鬼，阴险狡诈？反而鬼比人，有亲情，可笑、可叹！”

“是吗？”

“那你给老夫死来。”

鼓槌破空，白骨一端，苍白发，化作千条细丝，割裂草木。

树叶刹那而断。

光滑如镜！

徐长生猛吸一口气。

一块炙热的灵气，蓬勃而出！

吹拂着幽绿的烛光，刹那化作一片火海。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头发丝的味道。

呛鼻！

‘薄青郎’露出一丝的心疼，自己的头骨盖、苍白发，附着着火焰，在血海之中，宛若一个火球，照耀整个天空。

黑山老林之中，树荫丛丛。

孤魂野鬼，野兽妖魔！

露出胆怯的眼神，躲在黑暗之中，瑟瑟发抖。

“我敢！”

一声娇斥！

一道鬼影，披头散发，鲜血染红她那三寸金莲，红衣飘雪。一席破旧的红纸伞，轻佻的踏着血海，一步一步的向‘薄青郎’靠近。

“你怎么这么快就恢复了。”

‘薄青郎’颤抖的望着眼前双眼黝黑，脸色苍白的苑秋水。

“你似乎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乱葬岗，古来黑山藏鬼怪，树妖姥姥驭鬼魂，痴男怨女化悲怅。人生几度春秋情。”

徐长生与九叔相视一眼。

“走吧。”

“不等等吗？”麻麻地有些着急。

“如此妖魔，若是纵横人间，绝非人间之福。”九叔沉默，脚步停驻在树冠之上。

“他们没有人能活着走出黑山。”

咕咚、咕咚.....

一股孽人的寒气，充斥着他们的后背。

哪怕是徐长生都感觉到自身被麻痹片刻。

身上的寒冰，慢慢的冻僵他的身躯。

“黑山真正的主人过来了。多说无意，还是走吧。”

徐长生一步飞跃而起，踏空而行。

残月慢慢的挣脱乌云，九叔回首一看。

只见苑秋水与薄青郎宛若一座冰雕，僵硬的挥舞着利爪。停滞在半空！

跌入血水之中。

“徐长生，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顷刻之间，化作冰雕碎块。”麻麻地有些不解。

“我与黑山老妖做了一个交易，她也喜欢苑秋水的天阴体质，抓去做新娘了，至于薄青郎，如他的名字一般，命薄郎，尘归尘、土归土。”

“你与妖魔做交易，徐长生，你.....。”

“你有把握收服一个鬼、一个僵尸吗？”徐长生反问道。

九叔沉默片刻！

“没有。”

“皆大欢喜，既将两个诡物给铲除，又没有什么损失。何必执着于手段。”

“你更加好奇的是，你刚才一直与我们在一块，怎么和黑山老妖通上话了。”麻麻地恢复吊儿郎当的本色。

拿出掏耳勺，边走边挖着耳朵。

“黑山有灵，有树妖姥姥，聊斋古籍中有记载，你们忘了吗？”徐长生疑惑的盯着两人。

宛若看两个文盲一般。

“那些民间杂谈，有什么好看的，都是道听途说，经过一些文人墨客的渲染，才写的小说，怎么可能是真得？”

“怎么不可能是真得，你信，他便真得存在，你若是不信，他自然也就不存在。”

“徐长生，你所学有些斑驳，又是唯物论，又是唯心论，我都不知道你那一句话是真，那一句话是假。”

“真真假假重要吗？”

“重要！”

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徐长生生气的跺脚，头顶道冠。

“有完没完，黑山老妖，你还想咋地.....。”

“徐长生，你个骗子，借老夫的手，消灭两个阴间鬼物，就想要一走了之，是不是有些狂妄。”

尖锐的声音，分辨不出男女，时而浑厚，时而阴柔。

脚下的树枝，宛若赖皮蛇一般，在地下来回的穿梭。

“黑山老妖，你若是不知好歹，别怪我放一把火，直接烧山。鬼新娘上路，怎么不符合你的口味....。”

“我很喜欢那个丫头。可惜她走的匆忙，花轿落，鬼气散，老夫的出场，难道就只是换来一场空吗？”

“呸！”

“怪我喽。”

“你不男不女，不是还有一个薄青郎吗？你将就的用，别不知好歹，我之所以不动手，是体谅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杀生！”徐长生装腔作势。

“滚犊子，那五短身材，吃着我都嫌弃咯牙。”

徐长生望着眼前的黑树，足足千年的轮廓，长着一张人脸，可惜，中央的树干，直接被雷劈焦。

“你吃的不是挺香的吗？”徐长生看着黑山老妖口啃着一块锈迹斑斑的大腿骨，一脸的嫌弃道。

“你就想这样走了，是不是有些便宜你了？”黑山老妖时而男声，时而女声，讥讽道。

“你一个老树妖，怎么觉得恢复元气了，可以有能耐挑衅我了。”

“毛小子，不要以为凭借一具僵尸分身，踏入一流术士的行列，就可以不将本座放在眼里，你不是燕赤霞......。”

黑山老妖挥舞着树干，瞬间拔地而起，化作千丈巨树。俯视着徐长生三人。

“哼，你也不是黑山老妖啊，不过是借树壳重新诞生的树妖。怎么还想上演千年之前的大战。”

“你......。”

“你什么你，你乖乖的呆在你的黑山，当你的山霸王，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民国了，兰若寺早已化作风沙，怎么还想效仿倩女幽魂，塑造一个聂小倩，来替你勾引过往落单的行人。你也不看看你够不够格。”

徐长生唾弃一声。

背对着黑山老妖，生气的走在林间小道中。

“我们就这样走了，是不是有些嚣张啊。”麻麻地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忍不住的回头看身后的千丈树妖。

“别回头。”徐长生提醒道。

“怎么了，这个树妖有什么古怪。”九叔疑惑道。

“那倒是没有，就是枯木逢春，当初燕赤霞一把火没有将他给烧死，经过千年岁月，恢复了一点元气。一直做着一个怪梦。他脑袋不正常。”徐长生小声的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