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都察院右副都御使袁泰奏。”
“洪武新政推行以来,颖国公傅友德家人,于怀远私占良田千余亩,隐匿佃户人口三百二十八人。”
“凉国公蓝玉,骄横恣意,蓄养庄奴、义子统计千五百人。洪武新政后,强占之东昌民田,并未归还。遣御史查问,蓝玉家人大怒,并赶走御史。”
“宋国公冯胜,有田庄一百二十余倾,家奴佃户近千人,曾有佃户不满其每年租子苛刻,而被家中仆人打死,统计七人之多。”
“曹国公李景隆,私占良田水塘二百五十余倾,洪武新政后归还不过二十倾,言其另外二百三十倾,全部为合理买卖。然经查实,其中约二百倾皆为巧取豪夺所得。”
“武定侯郭英伙同驸马欧阳伦,走私茶叶,盐合计约一百五十万斤于境外,获利数十万两。扰乱国家盐,茶之政。”
“......”
看着奏章一连串勋贵武将们的名字,再看看他们所做的不法事情,朱允熥都恨不得将这些人给就地正法了。
不过幸好,没有常家和徐家人的名字在面,不然啦,这件事情还不知道要闹多大。
特别是蓝玉,次信誓旦旦在自己面前说了那么多好的听话,可到头来,对自己却是阳奉阴违。
现在正值洪武新政推出的关键时候,若这些个勋贵们不能站出来跟自己同一条心,行下效,苏浙一带的推广就更加难办。
紧紧地捏着手中的奏章,朱允熥手的青筋直冒。
自打立国以来,老爷子不止一次的在朝堂或者私下里,告诫过这些个勋臣武将们。
时长语重心长的对他们说,尔等从我创业,成此功勋,非一朝一夕之事。
对家人要严加约束,若有发现狗仗人势,行不法事者,必须严加惩处,决不能袒护纵容。
不然一旦行国法,君臣之间定生嫌隙。
老爷子的敦敦教诲,这帮子勋臣武将们全部当成耳旁风了。
作为大明的皇帝,老爷子一日三餐也好,平时的穿着,歌舞也罢,都是能省就省,能不看就不看,就怕因为自己的过失,使百姓的日子难过。
可这些个勋臣武将们,哪曾理解过老爷子的良苦用心。
人前一套,人后是一套。
见到老爷子的时候表现得毕恭毕敬,个个清廉守法。
一旦出了宫回了家里,谁又不是颐指气使,罔顾国法,不拿百姓当回事。
朱允熥也清楚,权贵们的贪婪和不法,在这个时代还无法根除。
所以即使推行新政,对于这些权贵,他都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把开国之时所赐的田亩归还便是。
至于他们所谓的合法所得,朱允熥也没想较真,只要不太过分也算了。
可是到现在苏浙两地都开始了新政推广,他们还在蓄养奴婢,隐匿佃户,这就是公然和朝廷作对了。
这种风气决不能助长,否则梁不正下梁歪,如何能服众?
只是要如何做?却是一件考脑袋的事情。
想着,朱允熥已经将散落在地的奏章全部捡了起来,重新整齐的堆到了御案。
“看到了吗?”
突然,老爷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朱允熥连忙回身,向着朱元璋微微躬身道:“看完了!”
倒背着手,坐到御案后,朱元璋拿起那份袁泰的弹劾奏章,看了眼朱允熥道:“有何想法?咋办吧?”
说着,故作严肃的道:“可别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跟你爹似的事事处处都想着和稀泥,搞平衡。”
“咱可得给你说清楚,洪武新政能不能真正的推广,真正的实现,这件事关乎重要。”
闻言,朱允熥捏着下巴想了想道:“自古以来,权臣横行不法之事,见诸于史者比比皆是。袁泰敢奏,除了捕风捉影,恐怕其中不少都是真实的。”
“但是,这些人毕竟为咱大明立下了赫赫功勋,给他们一点特殊待遇也是应该的,却也不能过于纵容。”
“干脆就借着这件事情,好好的敲打敲打他们。”
朱元璋听得点了点头,道:“说说,如何敲打?”
“他们不是说除了开国之时赏赐的,其他都是合法所得吗?”
朱允熥答道:“干脆啊就把这封奏章,拿给他们其中一人看。然后给他说,哪些算是合法所得,哪些不是,锦衣卫都已经查的清清楚楚。”
“想要明哲保生,识相的就把不该拿的全部吐出来,该还的还,该充公的充公。”
朱元璋听完沉思了一下,道:“这件事啊,你去处理,就按你说的做!”
“啊?”
朱允熥诧异的望着朱元璋道:“爷爷,您真要我去做?”
“嗯!”
朱元璋点点头,语气冰冷的说道:“你去,去帮爷爷好好敲打敲打这帮子无法无天的杀才”
“这帮人要是识相,他们的日子依旧好过!要是不识相,哼哼......”
说着,朱元璋的眼中闪过一道冰冷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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