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4.我辈修士,何惜一死(1 / 1)别叫我鸽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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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山城向南十里,有一小镇,名唤“青黎镇”。

青黎镇虽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画剑宗平日里的所需要的日常器具,大多都会在这里购置,甚至在画剑宗年轻一代的弟子中,有不少都还是这个镇子上的人。

李京墨沿着小道,路过雕刻着“青黎”字样的石碑,踏入小镇地界。

忽然,他皱起了眉头。

这里太安静了。

安静的有些过分。

就算是晚上,这里也不该缺少虫鸣之声。

“没人可以理解,有可能是几位长老路过这里时,唯恐有邪祟冲破天堑,危害到这里的百姓,于是就将这里所有人一同带上了仙舟,可若是连一点生灵之气都没有,是不是太……是了,刚才我诛杀掉的邪祟身上有很多生灵残魂再哀嚎。”

李京墨叹了气,准备直接横穿这里,前往固山城。

他原本还想在这里找个旅店留宿一晚,但现在只能放弃这个想法,改成祈求固山城的不要应为邪祟的原因而延后打开城门的时间。

走出小镇,复行数里,一支车队跃入李京墨的视线。

马车上插有旗帜,旗旁蹲着一个手拿猎弓的青年,而在他的下方,还有数十名背负刀剑壮汉拱卫在马车周围。

李京墨一怔,借助着被马车火把照亮的环境,很快就辨认出了这行人的身份。

“镖局?”

“什么人!”也有人注意到了李京墨的靠近。

伴随着这声高喝,镖师们纷纷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李京墨拱手行礼:“在下画剑宗弟子,李京墨!”

有镖师露出惊讶的表情:“修仙者?”

画剑宗作为能够戎守天堑深处的宗门,其名不说能传遍大陆南北,但至少可以做到让大部分从云帝国国民耳熟能详。

“是。”李京墨点头。

一名手持阔刀的壮汉走出人群,看起来是这批人的头头。

他先打量了下李京墨,然后问:“不知阁下此行的目的是?”

“前往固山城。”李京墨答道。

这没什么可隐瞒的。

“是我们过激了,还请公子勿怪。”壮汉躬身行礼道:“鄙人范亥,隶属于固山城永安镖局,此行的镖头。”

李京墨还礼:“行走在外,谨慎些是很正常的情况,更何况现在都那么晚了。”

“夜晚走镖也是无奈之举。”范亥叹了声气,解释道:“我们之前在青黎镇留宿,原本一切正常,可就在半夜的时候,突然遭到了鬼物的袭击,一番缠斗之后,我等虽然借助气血之力赶走了鬼物,却也有不少兄弟伤亡。”

“为防止鬼物反扑,我们只能提前上路。”

“对了,我们这趟镖的也是要往固山城而去,公子若是不嫌弃,我们同行可好?”

李京墨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虽说有着灵力傍身,体力消耗不大,可既然免费的顺风车坐,但以李京墨性子自然不会选择错过。

“镖头,你这是做什么?”

命令车队重新上路,范亥刚翻身上马,就有兄弟表达了不满。

走镖,最忌讳的就是意外。

更何况又有鬼物夜袭在前,那种亲眼看到熟人被一口口吞服掉的恐惧,已经深深的扎在了这些镖师的心里。

范亥表情不变:“他是修士。”

“谁知道是真是假?”有人反驳。

有人附和:“就是,万一对我们不利……镖头,这一趟镖非同小可,若是咱们这次失了信誉,再想要接活可就不好接了,甚至,万一主家不高兴,咱们兄弟几个丧命事小,要是殃及了兄弟们的家人怎么办?”

“就是因为这趟镖非同小可,我才会邀请他共行。”

范亥看了一眼跃上马车的李京墨:

“若他真是修士且对我等抱有恶意,我们的人再多一倍也不够他一个人杀。”

“可若他对我等抱有善意,那么我们此行便不会在遭遇危险。”

“但要是反过来,他只是凡人,还对我们抱有恶意……”

范亥笑了笑,一扯缰绳:“你大哥我可是破除二十重枷锁的高手,你说,这天下能有多少人会是二哥的对手?”

八脉,十二正经,乃是束缚人体枷锁。

这些枷锁天生就存在,似是天地对人族的限制。

每一脉或每一正经,都对应着枷锁境每一重小境界。

如果身具灵根,在八脉十二正经全部突破的时候,修为如同水到渠成一般,直接晋升至自在一重境。可若是没有灵根,那修行者便无法储存天地灵气,只能继续运行气血,此生继续没有再无精进的可能。

二十重枷锁,乃是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

“行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范亥赶走众镖师,从腰间解下水袋,将胯下的马匹赶向车子。

“公子此番进城,是要为宗门采购货物?”递上水袋,状似随口闲聊的范亥询问道。

“不是……”李京墨摇头,接过水袋,也不避讳什么,当即灌了一大口,“邪祟冲击天堑,宗门为使传承不会断绝,提前分出一批弟子和长老作为火种送往外界,而余下的人则在宗主的带领下与邪祟展开了死磕。”

“我修为不高,师尊没让我去正面战场,只让我与师兄弟们一起守护大阵。”

“后来……”

李京墨闭了闭眼,露出一副苦涩的笑容:“大阵破碎,我受到冲击昏迷了过去。”

“等到我醒的时候,才发现宗门已经变成了废墟,昔日的好友和长辈也都化作了僵硬的尸体。”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先离开那里,寻找被送往外界长辈与同门。”

“原来是这样,难怪偌大青黎镇没有一个人。”范亥忍不住对李京墨肃然起敬。

虽然李京墨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起伏,但不知道为什么范亥却听出来了愤恨、不甘、对自己弱小的憎恶、对邪祟的仇恨、对不知身在何处同门的思念……他将复仇的心深深的隐藏,就像是一个满身荆棘,被逐出狼群的老狼王。

明明还只是个少年,但那种疯狂的情绪连范亥这个行走江湖多年的镖师也为之震惊。

“我以为修士都是高高在上,孤傲自大的仙人。”

范亥摇了摇头:“是我错怪了。”

“不过,我不明白,作为寿命及长的修士,你们为什么会为苍生做到这种程度?”

“哪怕是死亡?”

李京墨笑了。

那笑容在范亥看来异常纯粹。

他说:“我辈修士,何惜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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