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络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将金络拉了过去。
金络有些踉跄的被他拉到他的面前。
群臣站在周围见到这样的情景,顿时看向金络的眼神中都透出了一丝忌惮。
站在不远处马车前的金道崇看着金络,满脸得意。
这个时候,金络哼了一声上车就上车怕你不成,不动声色的想要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可她才一动,就感觉他更用力的抓紧了金络,仿佛铁钳一般无法动弹。
“上车。”
金络心里嗤之以鼻,嘴上却轻轻道:“谢皇上厚赐。”
说完,金络便低着头走向金车,正扶着门框要登上去,可金络却忘了手上的伤,一用力就感到一阵剧痛袭来,顿时痛呼了一声就要跌下去。
这时,伸手一只有力的大手伸过来,一把挽住了金络的腰。
金络只觉得心狠狠的跳了一下,仓皇间回过头,就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眼睛,他的脸上甚至还有一丝没有褪去的笑意,用力的揽着金络往上一送,金络便登上了金车。
皇上用的马车就是不一样,不知道用的什么木头做的,边上还镶着闪闪亮亮的金。
金车里非常的宽敞,厚软的皮草所制的坐毯让人一踏上就有一种温和的感觉,车厢内还有淡淡的熏香,暖融融的弥漫在四周,在寒冬坐上这样的金车,真的是无比的享受。
但这一刻,金络的感觉却完全谈不上享受。
胳膊有些疼了,手也不知道是因为用了力,还是因为太疼,一直在不停的发抖。
金络抬起头来,有些狼狈的挪到了窗边,撩起了帘子。
重重人潮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好像快要被吞没了一般,站在那里完全不动,也没有任何的情绪,那双澄清的眼睛就这么淡淡的看过来这时是寒冬,呵气成冰的天气,他最后的一丝气息似乎也要完全的融入这片冰天雪地里了一般。
金络撩着帘子的手在颤抖,好像疼得厉害。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覆上了金络的手背,金络的手一抖,帘子顿时飘落了下去。
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一道炙热的气息从背后围了上来,吹拂在金络的耳畔,烫得金络整个人都缩了一下。
一回头就看见他双手撑在两边的车厢上,将金络锢在怀中,正低头看着金络。
他的眼睛,还是深黑得没有光,即使这样近在咫尺,也看不清喜怒,只是因为离得太近,鼻尖几乎贴着鼻尖,甚至连嘴唇都几乎快要贴上,呼吸中全都是他的味道。
金络的脸上顿时一烫,车厢里布满了那种旖旎的气息。
金络瑟缩了一下,急忙要往后退,可身后已经无路可退,后背砰地一声贴上了车厢,这时却听见外面传来了御林军侍卫的声音,有几分畏缩的响起。
“皇上。”
“何事?”
“启禀皇上,刚刚抓住的那名刺客他,他自尽了。”
“什么?”
金络一愣,顿时,车内有些旖旎炙热的空气冷了下来,他虽然还紧贴在金络的身上,但那种近乎躁动的已经瞬间平复了下去。
沉默了许久之后,他冷冷道:“你们怎么做事的?”
“末将等知罪。”外面传来了哗啦的声音,不用掀帘子也知道一定是跪了一地。
刚刚那么危急的关头,他都要留刺客的活口,显然是对刺客的来历十分看重,想要审出些东西,但现在居然让刺客自尽,也就断了这条线了。
他磨了一下牙,脸上闪过了一丝狠戾,转身就要出去。
可就在他正要伸手撩帘子的时候,却发现袖子被捉住了,顿时僵了一下,回过头,就看见他的衣袖被金络牵着,脸上露出了震愕的神情:“你?”
金络犹豫了一下,还是抓着他的衣袖:“刺客的事,皇上不用跟他们再做计较。”
“既然被捉之后自尽,必然是死士。这样的人也都受过熬刑训练的,就算真的要拷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皇上今天已经斩了一人,就不要再见血光了。”
他沉默着没说话,但眼中却隐隐的漫出了一丝怀疑,另一只手伸出帘子,轻轻的摆了一下:“罢了,退下吧。”
“谢皇上隆恩!”那些人像是得了大赦一般松了口气,全都退下了。
不一会儿,金车摇晃了一下,慢慢的朝前驶去,金络这才幡然醒悟一般,急忙松开手,但还没缩回手,他却已经伸手过来,一把抓住了金络的手腕。
这一次,力道并不重,甚至还有一些温柔,车厢内原本冰冷的空气也许因为熏香的关系,又变得有些暖融融了起来。
他抓着金络的手,拇指轻轻地摩挲着金络的脉门,粗糙的肌肤抚过时,带来一点酥麻的感觉,让金络一颤。
“手,还疼吗?”
“没,没有。”想要再抽回手腕,可这一回伤是真的痛了起来,手臂一点力气都使不出,他低头看了看透出粉红血痕的绷带。
像是皱了一下眉头,但也没有再说其他的,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道:“你刚刚说刺客的事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金络摇摇头,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其实他的眼中透出的精光,也已经看出了些什么,或者猜出了些什么,问金络,不过是想要肯定自己的猜测而已。
韩扉眼中精光一闪。
金络的手在他的掌心狠狠的动了一下,却被他一把握住,只觉得冷汗如雨涔涔而下,金络仓皇的抬起头,对上了韩扉漆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