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的产业也在京城。
对京城小妖女的传闻,方诀听到过一些。
贵妇之间茶余饭后的闲话,他没兴趣,如今见了真人,倒是起了几分好奇:“你堂姐真有那么邪?”
江淇拧起眉头,纠正:“是姐姐。”
堂姐和姐姐,有区别吗?
方诀不与她争:“行行行,姐姐。”
江淇满意了,语调慢悠悠的:“知道季暖音吧?”
江夫人的大名是最近才在京城传出来的。
毕竟挖了坟头,盗了骨灰这种事,真的闻所未闻。
“当年季暖音自杀,就是我这位姐姐给递的凶器,”江淇眉眼娇俏,眸光却透着冷,“我姐姐那会儿才七八岁,她对亲生母亲都能下狠手,更何况外人。”
方诀油腔滑调的:“那等我进了江家的门,你得保护我。”
江淇不吃这一套:“得了吧,我还怕死呢。”
呵呵。
怕死还在人前亲密的叫着“姐姐”,女人啊
……
回到福祉村,已经晚上九点了。
沈焰把小灯泡赶去了五号院,自己送江漓回去。
“行李都收拾好了?”
江漓说:“没有。”
太多了,一个行李箱塞不下。
沈焰猜到了:“东西多?”
她衣服配饰都不重样的,肯定多。
江漓点点头。
“那明天我过来帮你一起收拾?”
做饭、打扫、洗衣等等家务,沈焰都做的很顺手,尤其收拾行李,更是在行。
江漓想了想:“好,先带些贴身的回去,剩下的晚些时候再派人来取。”
贴身的……
沈焰想了些不该想的东西。
他脸红了,开始结巴:“那,那个贴 身的,我,我好像不太方便。”
糟了,越想越歪了。
小淑男做着深呼吸来调整自己的情绪。
他要冷静,要冷静,冷静,静……然后脑子里冒出了白色,粉色,淡黄色,黑色……
各种颜色映衬着江漓的肌肤,白的更白,粉的更粉。
身边的姑娘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就是些配饰和护肤品而已。”
沈焰:……
她果然是教数学的,对“贴身”的理解,很有创意。
十多米的距离,两人走了足有五分钟。
到了门口,沈焰问她:“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江漓说,都可以。
不能都可以,他要养出她对事物的喜欢,不能总这么淡淡的,得有情绪。
“必须说三样。”
“那你吃什么?”
有沈栖那个小灯泡在,两个鸡蛋是肯定要的,还有牛奶,再加一份小笼包就差不多了。
春花婆婆年纪大了,肠胃功能弱,不能吃太油腻的,沈焰都是一大早起来给她熬白粥的。
至于他自己,就很随意了。
白粥咸菜可以,鸡蛋牛奶也行。
“你自己说,不要管我。”
江漓想了好久:“牛奶,鸡蛋,咸菜。”…
这种搭配就……很好养活。
“好,我早上做好给你送来。”
“那我回去了。”
沈焰点点头,叮嘱了一声早点睡。
过了会儿,江漓站在原地,没动。
他问:“怎么了?”
江漓说:“你不松开手,我怎么走?”
沈焰愣了愣。
他低头,看着自己还牵着她的手,一阵窘迫。
但他依旧没松开她。
而是慢慢的,小 心翼翼的带着她的手到唇边。
很轻,很柔的一下,吻在她手背上。
他唇间的滚烫在她冰凉的肌肤上蔓延开来,江漓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下,有一股异样且陌生的情绪环绕在她的心口。
有点乱,但她不排斥。
沈焰本来是想吻她唇的,但心里的条条规规告诉他,才刚刚在一起,接吻太快了。
她是最好的阿漓,是他的女朋友。
他尊重她,珍惜她,爱护她,所以不敢乱来。
亲过,他松开手,有点不好意思的抿了下唇:“太晚了,回去吧,明天我来帮你收拾。”
贴身的只是些首饰和护肤品,那就没什么顾忌的了。
“好,你路上小心,回去了发消息给我。”
“好的,小冰淇淋。”
“什么?”
沈焰笑笑,没解释。
小冰淇淋呀,虽然冷,但是一口咬下去,好甜。
……
村子里的人们作息早,才十一点,大部分人家就熄了灯。
天上繁星点点,地下安静一片。
偶尔有几条野狗跑过。
“汪汪汪”叫了几声,就停了。
本是个很普通的夜晚,却被几个男人打破了。
“呯”的一声,是酒瓶砸地碎掉的声音。
野狗受了惊,又再狂吠起来。
有忽明忽暗的火光在黑夜里跳动,是几个男人叼在嘴上的烟。
“艹!周来旺那狗东西,几天没露面了?”
说话的是镇上的流氓头子。
搁旁边站着的一个瘦巴巴的男人,是他的狗腿子一号:“彭哥,他欠你那么多钱,怕是不敢出来了。”
又是一个啤酒瓶被砸碎。
“不敢出来就他妈给我找他出来!”那个叫彭哥 的拽着狗腿子一号的衣领,流氓头子今天很不爽,“要不然,他欠老子的钱,就由你来还!”
这时,狗腿子二号凑过来:“彭哥,那小子家就在这附近,这几天没露面,怕是躲家里了,咱要不要过去看看?”
“你说呢?”这几个手下真的一个比一个蠢。
只有狗腿子三号稍微聪明点:“诶,彭哥,您走这边!”
流氓头子大摇大摆的往村尾走。
周来旺那间平房就在村尾。
今夜没有月亮,周围黑漆漆的,忽然一阵阴风吹过,狗腿子二号抖了抖身子:“彭哥,要不咱改天来吧?”
流氓头子一巴掌拍在二号的后脑上:“你他妈的,是不是个男人啊?”
二号挺委屈。
男人就不能怕黑怕鬼怕虫子了吗?
敲了门好几下,没人应。
那是一老式的木门,很旧了,流氓头子吩咐着:“给老子把门撞开!”
就算人不在,搞点什么值钱的也好。
那木门要撞开不难。
挺壮硕的狗腿子三号一个用力,就把门弄开了。
屋里没开灯,空气中飘散着一股霉味和臭味。
狗腿子一号在门口。
他摸着墙壁上的开关,把灯打开。
“彭哥,那狗东西在家。”
冰冷的水泥地上,躺着周来旺。
流氓头子以为他喝醉了,走过去狠狠的踹了两脚:“狗东西,别他妈给我装死,起来,还钱!”
踹了好几下,周来旺都没反应。
狗腿子三号好奇的蹲下,一碰,身子凉了。
手指凑到鼻息下,他惊了:“彭哥,周来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