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有隐瞒...什么东西了...”

地那个奄奄一息的身影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布克回来了，断断续续地解释着。

“那家伙已经被抓住了，大概会被处死。”罗安看了看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沉默了片刻，说道。

听到不是布克的声音，那人才艰难地抬起头，看向罗安：“这样...吗...”

罗安叹了口气，将额头的帝具散掉。

他没有尝试喊人救治，因为面前这个人，已经没救了。

不仅仅是身体的伤势，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33号考生忽然吐了一大口血，随后脸升起的一股不正常的血色。

“刚刚那是什么？”33号似乎恢复了一些体力，说话也连贯了起来。

“是拥有读心能力的东西，戴着它能看穿别人心里在想什么。”罗安解释道：“比如刚才你在想小时候的事情。”

“还有这种东西？”33号愣了一下，随后有些羡慕地说道：“如果我也有就好了，或许就不会沦落到...”

罗安顿了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对方是普通人，他会告诉对方，可以读心不见得是好事。

可惜对方是窟卢塔族。

“为什么，我们和普通人明明没有什么区别。”

33号目光有些涣散，似乎是在问罗安，又似乎是在问自己。

他一直对这个世界抱着善意，否则也不会跑出来。

但出来以后，无论是受到他帮助的人、或是无关的路人，在知道他的身份后，都没把他当同类。

后来他学会了隐藏身份，但即便如此，最终还是沦落到这个地步。

“大概是你们不够强吧。”罗安顿了顿，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理由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个放在窟卢塔族身不合适，因为火红之眼本就是没有价值的东西，至少罗安不觉得那东西取下来以后有什么美感。

或者说他们一族该死？

这也没道理，因为至少近一百多年，窟卢塔族都是隐居状态，完全不会影响其他人。

唯一的理由，就是他们不够强，浪费了天赐予他们一族的优越天赋。

导致居心不良的人，将他们的眼睛包装成货物。

这世没有真正的桃源，落后只会沦为猎物。

如果他们能好好利用自身的天赋，不说最后每一个都能像拉皮卡那么强，但至少不会被旅团灭族。

甚至更进一步，能像揍敌客那样，把自身一族打造成招牌一般的存在。

谁都知道揍敌客的人头值钱，但谁敢进去拿？

但偏偏窟卢塔族的人，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策。

“原来如此。”33号愣了半晌，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是啊，他的眼睛是值钱没错，但远远没有值钱到，让所有人无视危险的地步。

之所以沦落到现在，还是因为他们太弱了。

33号瞪大了眼睛，他眼前似乎出现了窟卢塔族的灭亡。

但下一刻，族人灭亡的画面忽然散去，面前这个男人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他面前。

“这位先生...”

“我叫罗安。”

“罗安先生。”33号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跪在了罗安面前：“我想请求您一件事。”

他看到了窟卢塔族的结局，但同时也看到了另一个可能！

罗安叹了口气，他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这很明显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但罗安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我不一定能帮到你。”罗安说道。

他实力还算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

不说远的，现在如果让他去面对会长，大概连逃跑都做不到。

“不需要您以身犯险，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帮一帮他们就可以了。”33号近乎哀求的说道。

“考官得到的信息是假的，我们一族真正的居住地，我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详细告诉您。”

“但族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镇采购，您到镇杂货铺后，向老板的女儿出示信物，我的族人见到后会主动联系您。”

随后，不等罗安拒绝，他深吸一口气，眼睛瞬间变成了耀眼的红色。

像是宝石，又像是火焰。

但不等罗安仔细观察，这对号称七大美色之二的火红之眼，已经被33号用双手捧着，呈现在罗安面前：“这就是信物，也是给您的报酬...拜托您了。”

双空洞、留着血的眼眶渴求地看着他。

罗安忽然有些不敢与那对眼眶对视，他并不是救世主，拯救不了别人。

不过...

“不过我马就是一个职业猎人了。”罗安顿了顿，说道“你的委托，我接下了。”

他从33号手中接过火红眼，但却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

再次看去，33号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息。

而即便死去，他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态。

罗安沉默了半晌后，用被子包裹住他的尸体，向门外走去，嘴喃喃道：

“刚才没来得及说...其实我觉得这对眼睛在你们身的时候，才配称为火红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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