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跟着夏明煦一起站在城门,看到城门外乌压压的不少人。
其中有一伙人,他们站的整齐,排成一个方队,正抬头齐刷刷的看着桑榆。
桑榆不可置信的看了又看,最终确定城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林木根,村长,还有村子里一些眼熟的男人。
想必这就是之前林木根说的她的手下吧!
而在林木根旁边站着的则是被他派去送吴掌柜的八大匪首们。
八大匪首后面则是风尘仆仆的吴掌柜和满满的一大车的药材。
桑榆看着这些人,一时间眼眶都有些酸。
她没有想到,在这最为困难,最为危险的时候,还有人跟她并肩站在一起。
紧闭的城门打开,原本守在门口的流民们也往里面冲。
刚开始士兵还在拦,夏明煦见了便放行了,但是所有的流民都被安置到了单独的地方。
夏明远是在桑榆的建议下,在刚刚封城之后便开始搭建帐篷一样的临时住所,用于给瘟疫患者隔离。
因为事发突然,东西准备的又不充足,所以这地方今天才做好。
这些流民还有城中得瘟疫的人全部都被转移到那里,桑榆他们也将在那边继续救治他们。
而城中的其他的地方,则会有官兵烧艾消毒。
至于那些死了人,则被抬在了一起,统一烧掉。
对此,还引起了众多的不满,很多人都抱着自己死去的亲人都不愿意松手,更有甚者开始打骂官兵,但是都被夏明煦给强行镇压了。
夏明煦长剑拔出,目露凶光,但凡有不服从的一率斩杀。
但总有人不信邪,偏偏朝着夏明煦的剑下跑。
直到被夏明煦刺了一剑,这才安静了。
这杀鸡儆猴的效果也格外的好,原本还不听劝阻的众人,顿时安安静静的,任人安排,绝没有半点的不满。
而桑榆则再次去了县衙找夏明远,却没想到得到天都至今没有回信的消息。
从瘟疫爆发到现在已经这么长的时间,竟然还没有回信,这说明这个消息多半就是被压下了,所以他们不能再等着皇帝的命令,必须自救。
必须开仓放粮。
夏明远却仅仅的抿着嘴,不愿松口。
“桑榆姑娘,你说的顾虑我也考虑过,但是我头的乌纱帽却不允许我私自开仓,不如就再等一天。”
“哼!”桑榆冷哼一声,“再等一天恐怕你这城里的人病不死也饿死了。”
“夏明远,你怕不是做官做傻了吧!你觉得何为官?何为县令?”桑榆站起来,直呼夏明远的名字倒把夏明远给叫懵了,他吃惊的看着她,还没等他开口就听桑榆继续道。
“朝廷让你做官,给你俸禄养着你,不是让你单单听话的,真正要的是为民,知善恶,明是非,而你看看你现在!你的民,你守护的子民都快死了,你现在却在等着那一张纸,你觉得这可笑吗?”
夏明远站起来,一张脸被桑榆说的一阵青一阵白的,现在又红的厉害。
没想到他做官几十载,最后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教训了。
一时间感慨良多,连忙道,“桑姑娘说的对,本官惭愧,现在就命人去开仓放粮。”
桑榆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才冷静了下来,缓缓的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大胆去开仓,出了事我给你顶着。”
夏明远忙着去忙开仓放粮的事情,点头应了就出去了。
等走出去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心想,桑榆一个农家女,虽然说有些本事,这次瘟疫又立了功,但是她也给他顶不了罪啊……
难道是他刚刚听错了?
很快,粮仓开了,大家都有了粮食吃,总算是稳定了不少,但瘟疫却没有任何的缓解。
因为有了林木根等人的帮忙,桑榆得以喘一口气,这才有了时间给镇的孙二娘报信,让她迅速将桑榆写的一封手信送回阁里,让他们去查旻洲那边的消息。
而此时的另一边的战场。
榆之珩面如寒冰,整个人像是了发条一般,直接一马当先,追着敌军就打了几十里,愣是逼着旻洲军队退军了二百里。
可榆之珩还是觉得不够。
是他前段时间纵容这些杂碎太久了,所以才会让他们无法无天,竟然将瘟疫传到了祈来县,让桑榆深陷其中。
榆之珩说什么也不会原谅他们,更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旻洲军队退军以后,榆之珩回去连夜就开始部署,准备直接深入敌营,势要取了对方的狗头。
此方法极为冒险,竹影和红影自然是不愿意榆之珩冒险,但是榆之珩心意已决,说什么都不会改变,只得暗中多派人手,保护榆之珩的安全。
为此,红影还给桑榆递去了消息,意思是希望桑榆可以劝一劝他。
但是桑榆看过了也只是笑笑,心想,自己还真是没有看错人。
榆之珩身为将领,既然做出决定自然是已经考虑了这件事情的所有后果,岂能因为他个人的安危而置整个苍洲于不顾?
而且他相信榆之珩是有足够的把握才这样做的。
尽管如此,桑榆看着榆之珩的方向,心里也有些许的担忧。
但愿他的那一仗会顺利。
又过了两日,桑榆看着一个又一个倒下的人不得不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来到灶间,看着那满满的一大锅的粥,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进去。
鲜红的血滴入偌大的锅中,很快便不见了踪迹,但是这对于那些的瘟疫的人来说却可以救命。
“你疯了!”白止抓着桑榆的手,气的火冒三丈。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知道。”桑榆道,“我只是滴几滴血,又不多,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这不是有你在这儿嘛!”
“哼!”白止冷哼一声,“就你这个折腾法,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办法救你。”
桑榆笑笑,“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毒王谷的大弟子可是一向号称比天王老子都厉害的?”
这是早些年白止年轻的时候的狂言乱语,现在被桑榆说出来,白止只觉得一阵羞耻感,不自觉的脸都有些发热,可偏偏这时候,林笑笑从白止身后探出头来,“什么天王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