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他在九州的技艺,回来后今天还是路明非第一次落笔,现代工艺锁制的墨水毛笔和宣纸好则好矣,在路明非用来却多少缺了点灵韵,毕竟现代工艺的机器再如何高校,终究比不上大师工匠入了心血的作品。
也罢,勉强也合用了。
书画书画,便是书法与丹青,路明非丹青有《天水》传世,书法就弱了些,因此今日见了书法班,便来了兴趣。
他对书画的环境并无要求,哪怕周遭尽是五六岁的孩童,真个要下笔时也得全神贯注于一撇一捺不得片刻分神,这也是养神的诀窍所在。
只可惜哭声太大,教室内吵闹一片,这次却只能半途而废了。
路明非微微一叹,此刻他却是气度俨然,与那个坐在天台上看夕阳燃烧坠毁的孤独少年判若两人,有几分使人无法直视的宗师气度了。
他径直出了教室,轻轻掩上门,王老师上前来,说了十三家武馆众人想要报名的打算。
路明非点点头,便应承下来。
教一个也是教,十个百个也是教,在九州时他闲来无事也曾指点过麾下士兵习武,毕竟陷阵陷阵,九死一生,武道哪怕进步一寸,生还几率也大上一分。
正是因此,他积累了庞大的经验,指点人武道也有了一番心得。
更何况九州一统后大周收天下武学入天地阁,他入其中读书三年以创开天桩,又将天下武学烂熟于心,指点几个炼体都未到的寻常武者再是轻松不过。
“记得去找人把报名费交一下。”
路明非谆谆教诲。
这才是重点,每个学员都有分成,他这个总教头除了基本工资外,每个学生还能抽三成的流水,正离家出走的路明非可全指望这吃饭了。
“好了,散了散了,别聚在这,耽误人学习。”
路明非挥手赶人,而后回了教室。
这么会孩子们的哭闹也停了,女老师松了口气,可剑道路明非又进来瞬间小脸紧绷。
天啊她都看到了什么,刚才围在外面的人一身凶悍又带着伤,无论怎么看都是混混吧,没看都把小孩给吓哭了么,所以这个少年到底什么来头,混混们居然如此怕他。
根本不用想,答案已然呼之欲出,黑…*道太子啊,手掌生杀大权,无数人为之肝脑涂地。
以至于自由练习结束,女老师再次讲课,说完一段内容后便小心翼翼的去看路明非,就问了。
“您觉得,我说的对么?”
路明非……路明非觉得姑娘你脑子好像不怎么灵光啊。
发现路明非这位太子沉默无言,实际上他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讲道理你才是老师吧,讲台上的女孩都快颤抖了。
妈妈我好害怕。
傍晚,少年宫内一个个班级都已散了,路明非伸了个懒腰,细细的卷好稿子,起身往外行去。
几个馆主早已等在门口,见路明非出来,忙不迭上前帮忙接过路明非手中的字帖。
“老师你休息,我们来拿就好。”
路明非点点头。
“先放修炼室吧,我明天来取。”
说着他就转去洗手。
这些事他一下午养神的遗留,以书画养神,自然会留下些稿子,以路明非的眼光这些字帖只是寻常,并无多少价值,不过丢了也算可惜,他准备明天找好暂居的房子后再行处理。
房子肯定是要找的,他如今还不是很想回叔叔家,需要给自己点时间适应适应,就想着在外面住段时间,当是从九州归来后的缓冲期了。
几个馆主抱的想法很简单,所谓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既然跟着阎罗习了武,能在这位老师面前多表现表现,没准就能多学上一招半式,总规是好的。
只是老师去洗手,他们也就无事可做,总不能冲进去说“老师你放着快把手放着我来洗吧,大概率是会被打死的。
百般无聊下,有人就对手中的稿纸起了兴趣。
不知道老师学了一下午成果如何?
耐不住好奇,伸长了脖子确认老师还在洗手后,他一边暗暗对自己说着就看一眼看一眼,沾上墨水洗手很麻烦老师肯定发现不了,一边将字帖仔细的打开。
那字只一入目,他便轻咦了声,眼都直了。
“怎么了,看什么呢?”
这边的动静很快将其余几人引了过来。
他们见有人在看老师的练习字帖,也不由得心生好奇,一个个都把头凑过来观瞧。
“有点意思嘿!”
“啧啧,这回蜂,得有几年的火候了吧。”
“你那都是小道,要我说,书法首重神,其次为形,别去在意老师这些字的撇捺收墨,你得抽离出来,以统筹全局的大视野去看。”
“唷,说的头头是道的,你有研究啊。”
“别说,他家里啊,还真有张寒食帖,上次去还跟我显摆呢,说是师傅传下来的,翻杂物堆给翻出来,就给当宝了。”
“寒食帖!就那位北宋苏轼苏老夫子的寒食帖!号称天下三大行书之一的寒食帖!”
懂行的人惊呼出声。
“吵什么吵什么!”
那位家里翻出寒食帖的武师恨不得把这大嘴巴给用针缝上。
他警惕的左右扫视,生怕有人听了去后惦记上他家的宝贝。
“什么寒食帖!苏老夫子的真迹,是我个穷练武的能保住的么!”
“也不想想!”
埋怨两句,又放软了语气。
“临摹,只是临摹,不过有些年头,得是明朝的玩意儿,笔者还有些火候,依我看,至少也得了苏老夫子的三分真昧。”
说着说着他又得意洋洋,也是,能给上门的客人看自家刚到手宝贝字帖的人,多少有些显摆的性子在这了。
“那多少也是古董了吧。”
“真是好运道。”
其余几个连连恭喜,说了几句好话。
“既然你家都有那般好东西,要不就给掌掌眼,看看老师这字帖水平如何。”
这人矜持两句,也就点头应下。
“先说好,我水平有限,有所出入你们可别笑。”
“那是那是。”
“怎会笑你!”
这人便有模有样的打开字帖,上下端详,眉头皱起,抿嘴不言。
剩下几个武师看的心急,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干等。
“可惜,可惜。”
看了许久,这人却摇起头来,叹着气。
“怎么了?”
“有什么问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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